她犹豫了几秒,再次鼓足勇气,扬扬手,决定推开套间门的时候,耳间又听到一片稀稀索索的声音,然后接下来又是一片沉寂。
难道有老鼠?
楚橙呆怔的站在那里,收回发酸的胳膊,她想想,既来之,则安之,不如看看情况再说。
她现在很警惕,尤其是每个陌生的房间,都会让自己恐怖,自从发生六年前晚上的那件事开始。
她就有了陌生房间的心理恐惧症。
果断的推开门,
她一眼就扫到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似乎是蜷着身子,正背对着自己。桌下有一个摔裂的玻璃杯,大约就是刚才自己在外间听到的声音。
楚橙吸了口气就要离开的时候,忽然间发现地上那一双独一无二的意大利手工订制皮鞋。
像是龙啸渊的?
怎么可能?
平日里,他站姿笔直,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不可言喻的贵气,怎么可能这样蜷缩得像个衰老的病人?
她吸了口气,向前走了几步,低唤,“龙啸渊?”
没有回应。
楚橙不得向前又走几步,双手拄在床沿上,身子弯着看着那一道蜷紧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姿势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龙啸渊!”她再次唤他。
结果是,他依然无反应。
她不得不伸出一只手,去触摸那一道背对着他的身影,结果就触到一丝僵硬,吓得楚橙微微一叫,身子猛的弹起来,她心惊胆颤的靠在门口,瞪着眼睛,喘了好几口气,她才下定决心。
爬到床上,用力板过床上的身子,她定睛一看果然是龙啸渊:
五官精致,只是双眸
阖紧,眼窝深陷乌青,脸色黑青,牙关紧闭……
她又是一阵大惊失色,怔了几秒,她手忙脚乱的去拽他的双腿,累得她额头起了一层的细汗,他可是一米九的青壮年男子。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拽他到床边,整个拖拽过程,他竟然一动未动。‘
像是僵硬的木雕。
毫无生气!
楚橙更怕了,这不会出大事吧?这么人事不醒。
她将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拼尽会力将他扛起来,让他的重量完全架在自己身上,她咬咬牙,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刚走到门前,一道身影就闪过来,她一看是安箫道,“马上去开车。”
她知道龙啸渊骄傲,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病,上次她给做按摩的时候就听说过。
“楚小姐,你一直向前走,那是酒店的后门,我等你。”说完安箫急匆匆的去开车,扭头还是望了眼楚橙,有些迟疑,这弱小的身子,竟然能扛起龙总?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汗水滴滴嗒嗒的从楚橙身上落下来,直到安箫帮她将龙啸渊扶进车后座,她才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催促道,“快!”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
医院,
脑外科前,安箫和楚橙用手术床,直接将龙啸渊推进了抢救室。
伫立在走廊,她全身已湿透,裙子粘粘的贴在自己身上,但她还是眼巴巴的观注着抢救室的红灯。
一刹那间,她有些不恍惚,她有些不确定,里面是那个雷厉财行,沉稳果断的龙啸渊吗?
现在的他如此不堪一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心才冷静
下来。
楚橙舔舔干燥的唇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安箫似乎不愿意启齿。
楚橙叹了口气,“他的条件很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不住院?”她感觉龙啸渊的病并非是普通的小病,而是一种大病,她冥冥之中有这一种错觉,但是她又不愿意说出来。
“不是……”安箫叹了口气,单手拄在墙上,脸对着墙有些抽搐,缓缓的背着台词,
“他的脑袋里有一个肿瘤,检查出不是良性,保守治疗可能年头多一些,如果切除……而且龙总一向不喜欢医院,甚至讨厌医院,我们也……”他很叹息的道,
“我们不知如何劝他,况且他一向瞒着家人,只说是失眠引起的头疼,其它人更是不得而知。”
呆呆的怔了好久,楚橙才吸了一口凉气,她双手僵硬的垂在身体两侧,刹那间,感觉这个世界有点不真实,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上帝为你关闭了一道门,肯定又在其它的地方为你打开一扇窗。
“应该劝他手术。”楚橙很坚定的语气。
“手术的机率为五分之一,这就是龙总他一直不肯手术的原因,而且他头疼起来,一般几天几夜不能睡觉,有时长达半个月……”安箫的声音溢出一丝悲凉与不公。
心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头震碎了,就像那一个碎裂的玻璃杯。
楚橙的吸吸一度变得了无生气,她没有想到,在一个优秀者的背后,竟然是这样心酸的故事,她的眼角一片湿润,想到她给他说的,我的心
里住着一个人。
那个人在哪里?
她想起自己是不是不应该伤他,他只是一个病人,何必与他计较?
心里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