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宋群青突然察觉还存放在空间内的人呼吸变重,似是要清醒过来。
他连忙用意识进入空间,拿起工具箱中的木槌狠狠地往那黄袍道士,不,江湖骗子身上一砸,即将清醒过的那人又再次昏迷过去。
将意识收回,宋群青对上宋志远略带恳求的眼神,沉默不语,想要看看宋志远接下来的态度。
宋志远见宋群青装作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恨我和你奶奶在你爹娘去了的时候不帮着你们办丧礼,也记着若晴和若愉快要饿死的时候,我们不给他们一口饭吃。”
“这些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家,只要你愿意帮我和玉灵逃过这一劫,我愿意带着全家人跪在你和若晴和若愉的面前向你们道歉。”
宋志远抹了把脸,把脸上的郁郁之色全部抹去,随后提着心等待着宋群青的回复。
宋群青搭在石桌上的手指以某种奇妙的旋律敲打着,宋志远的心也随着敲打声上上下下,他紧握着拳头,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
终于——
宋群青将手指收了回去,朝着宋志远淡淡道:“不用跪我们,但是你需要带着宋老太婆和你全家在我爹娘面前好好跪着磕三个响头,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以后你家——”
他指了指宋志远,又将手指尖对准自己。
“和我家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希望你以后能管好宋老太婆和周雪茹,别让他们在我和若晴若愉面前蹦跶。”
“能做到吗?”
“好,我答应你。”
“希望你能遵守约定。”宋群青甩下这句话,端着洗脸盆离开了后院。
宋志远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晦涩不明。
等宋群青几人差不多吃完早饭,宋玉灵也清醒了过来。
她有些呆楞地看着木质的屋顶,又伸展双手和双脚感受了一下,而后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流了下来。
等整个人从失神中清醒后,宋玉灵才感受到自己手指的疼痛,十指连心,这样的痛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的,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等宋志远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之后如何处理这件事的相关细节都跟宋玉灵交代清楚后,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宋玉灵,却发现她神色淡淡,一点波动也没有。
听到宋志远担忧的疑问,才温声道:“爹,我现在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看着买我命的人受到惩罚。”
昨日困在棺椁里的绝望是旁人所不能体会的,她走进喜房时有多么兴奋、有多么喜悦,那她被封在棺材里时就有比那些兴奋和喜悦强烈十倍百倍的绝望。
是她被财富蒙蔽了双眼,居然忽视了那么多诡异的地方。
长命锁,呵!什么希望她生个大胖小子,分明就是想让她和一个早就死了的三岁小孩成亲。
跟刘子翁拜堂成亲时,她透过红色的盖头隐隐约约看见他手上握着一块小木牌,本以为是他的什么重要之物,如今想来应当是刘子恒的灵位。
还有刘老夫人塞进她手中的木质盒子,里边装的是她和刘子恒牢牢捆绑在一起的发丝。
……
种种往事浮上宋玉灵的心头,激得她脸色涨红,胸膛也不停地猛烈起伏。
她深深吐了口气,将自己的愤怒和怨恨硬生生憋了回去,转头看向宋志远:“爹,准备好了我们就去县衙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宋志远看着她强忍的模样心痛不已,长叹一口气。
“好,我们现在就去。”
*
此时,刘家宅邸正堂。
刘老夫人闭着眼坐在上座,不停地拨动着手中捏着的佛珠,嘴里还喃喃着佛经
而刘子翁却不像他娘那般平静,在偌大的室内不停地走来走去,十分焦躁不安。
“够了,像什么样子,给我坐下!”刘老夫人听着刘子翁走动发出的声响,闭着眼冷声道。
刘子翁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道:“娘,现在那女人和道士都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上河村那些泥腿子给带走了,如果真的是,那我们……”
“好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刘老夫人打断,她缓缓睁开了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侧头问刘管家,“你再讲一遍昨日发现法场无人的情形。”
一直垂着头的刘管家此时抬起了头,将昨日里那仆人发现法场棺椁和人全部消失的场景又复述了一遍。
当时那名家仆经过法场,却发现棺椁消失连忙冲过去寻找,却在法场出口处的几处树丛中发现了晕过去的几个分配在法场的家仆,而道士和那棺椁却毫无踪迹。
据五六个家仆醒来后所说,他们本来看守的好好的,但是走动巡视到那片树丛就失去意识,直到他人叫喊才醒过来。
最后一名晕过去的家仆也说他还未出事时棺椁和道士都好端端的在法场之上。
由他们的话可知,带走棺椁和道士的那人或者说那群人是等把他们解决以后再一趟带走的。
刘老夫人听完转述,锐利的目光射向刘子翁:“你说说你的想法。”
又来了,刘子翁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