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我爹面前一套,在我面前又一套。”谢淮安双手抱胸,斜倚在亭台的柱子上。
谢淮安他爹出身京城,自然知道儿女教育的重要性,因而谢淮安六岁时便请了专门负责女学的夫子来开蒙。
但那夫子教谢淮安到十二岁后请辞,谢父虽不舍这位颇有能力的夫子离开,但也不能强求。
等那夫子辞去后,姨娘见谢父几乎每日都在担忧此事,便给他推荐了个有些名气的女学夫子。
她声称自己是在与其他妇人交谈之时偶然听过那夫子的名字,不少人都赞不绝口,如今看谢父烦恼才将人推给他。
谢父自是不会完全相信她的话,但在他请人打探后,发现这女学夫子教导过好几家世家千金和双儿,能力值的保障。
于是便花了大价钱将人挖了过来,让他负责给谢淮安上课。
可谢父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位被不少人推崇的女学夫子,竟是一个迂腐保守之人。
他之前一口答应了谢父要教导谢淮安四书五经等,同男子上学相差无几的知识,但实际上却是在教一些女纲女戒之类的内容。
谢淮安之前学的都是《论语》《孟子》,如今换了个不讨喜的夫子不说,还学一些自己并不认同的《女戒》《内训》。
这小辣椒哪能容忍的了,直接跟夫子闹了开来。
那夫子实在顶不住他的火力,只好增加了四书五经的内容,还以他年龄还小不懂事为由安抚住了谢父。
在背地里却偷偷给谢淮安使绊子,时不时就让谢淮安罚抄书籍,还美其名曰为了他好。
谢淮安自是对他不服气,于是便开始了跟这夫子你来我往地争斗。
说罢,谢淮安气的将碗里的番茄蛋汤一饮而尽,心中的火也没被压制住,握着碗的力气大到似乎可以徒手掰断它。
宋群青却觉得这夫子有些古怪,能成为世家的家族虽然也会有蠢货的存在,但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聪明人。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夫子自以为隐藏得极好的迂腐古板,除非他们是故意为之。
女学夫子要有名气,一是要自身实力硬,二便是抛下以往女子双儿只学女戒女讯的传统,转而去教导四书五经等书的内容。
能做到这两点的书生少之又少,而世家极其看重脸面,几乎都会请女学夫子来教导家族中的女孩和双儿,有能力的女学夫子由此重金难求。
其实世家中相当一部分人完全不支持女学夫子的存在,但既然潮流如此他们也只有跟上,方不显得自身腐朽。
而谢淮安家中请来的那位夫子正好合了他们的意,对外宣称是女学夫子实际上教授的都是些规训女人家和双儿的内容。
也不知道那姨娘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明知道谢父对夫子的要求,居然推荐这样的人给谢父。
从神游中回身,宋群青将自己的猜测一一告知谢淮安,却见他轻嗤一声:“反正我不信她不知道。”
结合谢淮安告知他的所有事,宋群青越来越觉得那位姨娘不是个简单人物。
不久之后小安便要重返谢家,看来他还得更加小心才是,以防那姨娘又想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小安。
两人所处的亭台本就是万群书院有些看头的景致,如今里边儿坐着的两个人,一人眉目清朗十分清俊,另一人眼波流转精致昳丽,更显得此情此景如同画卷一般。
路过的人都不由得朝那处投去视线,这一看可不得了,其中一人可不就是宋群青吗?
“宋群青,他怎么回来了?”
“张夫子不是说把他从书院开除了吗?怎么现在还在书院啊。”
“听说是山长亲自开口说原谅他缺席这几月,还警告他下次再如此便直接开除他。”
听到这话的学子们都艳羡不已,要是换了他们几个月不来上学,山长早就一纸文书让他们卷铺盖走人,哪像宋群青这样还好端端地待在书院。
山长这行为证明了他对宋群青还抱有期许,不过毕竟是清河县难得的童生试案首,山长对他有期望也正常。
就是不知道下一次院试,宋群青能不能考上秀才一雪前耻了。
“诶,他旁边还有一个人,似乎是个双儿。”
“双儿?”
这让他们提起了兴趣,探头探脑想要看清楚另一人的模样,却被那双儿的容貌吸引住。
下一秒,一道不带一丝温度的目光便向他们扫射而来,吓得他们下意识赶忙移开视线。
等到过来自己窝囊的举动,学子们面面相觑了片刻,想约着离去了。
双儿好看是好看,奈何护花使者外侧,他们根本不敢上前。
宋群青收回扫视他们的目光,转而就对上了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
谢淮安双手撑着脸笑的眉眼弯弯,皮肤在冬日煦阳的照耀下白的几乎透明,鸦羽般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淡淡阴影。
宋群青不禁暗叹谢淮安这脸长得确实勾人,难怪惹得学子驻足远观。
饭已经吃完,宋群青收拾好后又带着满脸好奇的谢淮安把整个书院都逛了一遍,才再次将人送上了马车。
“慢点上去。”宋群青支撑着他上了马车,又跟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