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子知道他决心已定,也不再劝他,而是直起身来,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来:“今日叫你来,就是想看看你如今策论的水平如何了?”
“这是仿造院试出的题目,你就在那儿写一份给我看看。”
宋群青从他手中接过那张宣纸,应了一声,在书房的另一张书桌旁坐了下来。
自从重返书院后的第一场考试,赵夫子看出他的策论观点新颖,但用词太口水后,便给了他自己收集的策论合集。
宋群青便将这卷策论里的几十篇文章都抄了一遍,甚至把其中的十几篇都完整背了下来。
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宋群青经过阅读、仿写再到原创,如今的策论水平已经非同日而语。
策论写作耗时很长,期间赵师母轻轻敲过书房的门,小声喊两人吃午饭,但赵夫子却说让宋群青写完策论再一起吃。
经过一个时辰的策论写作之后,宋群青将成品递给了赵夫子,安静等待着他给的评价和建议。
赵夫子则是有些期待地将卷子平铺在桌上,先是粗略看大致内容和观点,而后则是一字一句慢慢细读。
宋群青等待之时实在有些无事可干,瞥见被夫子放在一侧的另一张策论,但终归是夫子的东西,他也不好乱动。
没想到赵夫子余光看见他的动作:“在原地发什么愣呢,你想看就看,不必顾忌。”
闻言,宋群青也不客气,捞起卷子便读了起来,这篇策论和他写的应当是同一道题目。
遣词造句颇有灵气,但观点却太过保守,给的举措也太天马行空不切实际,不过也许考官就喜欢这样的也不一定。
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些考官就爱这样文笔出色的考生,但有的则偏爱能给出实际建议的考生。
能遇到什么样的考官,也需要看运气。
要是考生和考官的要求相匹配那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不想匹配那就是倒了大霉,光是策论一项则有可能把人刷下去。
等放下卷子,赵夫子也已把他的卷子阅读批改完了,发现他的动作先行问道:“你觉得这份策论如何?”
宋群青以为只是班中其他学子的策论,便将自己读后的想法一一告知,哪知道赵夫子拂了拂美髯:“这份策论是去年衢州院试案首近期的作品。”
衢州院试案首?宋群青微微挑了挑眉。
见识了衢州院试案首的策论,宋群青原本因得知一个多月后即将院试有些紧张的心也安定了不少,至少他知道了第一名应当是什么水平。
赵夫子没有多说这份策论,而是开始分析宋群青的策论:“你现如今的策论水平比之前高了不少,但问题还有很多……”
闻言,宋群青顿时收敛了心神,专心听赵夫子所指出来的问题。
与此同时。根据他的建议试着在头脑中构思,若是下次重写这个题目,应当要从哪方面下手,以及如何遣词造句。
直到师母第二次过来敲门,赵夫子才停了下来,让宋群青跟着他们先去吃饭。
宋群青也没有推拒,而是跟赵夫子和他夫人一起吃了午饭,期间赵夫人怕他第一次来自己家,疯狂给他夹菜。
师母的心意宋群青又不好拒绝,只能她夹多少自己吃多少。
但师母观察能力极强,估摸着宋群青的饭量夹了一些菜后便停下了筷子。
“你也真是的,宋群青这小子自己会夹菜,哪用得着你这么客气。”
赵夫子给赵师母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给自己夹菜,看样子是有些不满她对宋群青如此热情了。
惹得赵师母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随后笑道:“群青不仅是客人,还是你最看好的学生,我不热情招待些,恐怕你又要怪我了。”
宋群青也轻轻勾起了嘴角,没想到一向严肃正直的赵夫子竟是如此爱吃飞醋的人。
“什么看好的学生,没有这回事!”赵夫子冷着脸拒绝承认。
他只是觉得宋群青资质如此好想用心栽培,说不定能教出个贡士来。
至于什么说他是探花郎的好苗子这类的话,也不过就是酒后的醉话,当不得真的。
闻言,赵师母和宋群青对视一眼,知道赵夫子的性格就是如此,便不再逗他了。
等吃完饭,赵夫子去了午睡,而宋群青则待在在书房,根据他上午给的建议将整篇策论重新写了一遍。
这一次提前构思过,他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将策论给写了出来。
之后便是背书、练字这样每日都要花上至少两个时辰的任务。
等一切都完成后,赵夫子才放了宋群青回家。
“少爷,您可终于回来了。”
宋群青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阿霖站在宋家宅子门口东张西望,看见他的身影后连忙跑了过来。
吩咐宋红将马车驱使进马厩,宋群青才侧头问道:“怎么了?”
“谢家的人来了。”阿霖催促道,“如今正在正堂里等您呢!”
谢家的人!
宋群青难得亮了亮眼睛,忙跟着阿霖绕过影壁和花园,直直朝着正堂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让他将情况说清楚。
原来谢家的人是未时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