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真是的,明明都知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如今还拿这个来调侃他!
宋群青无奈摇了摇头:“水程兄,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你的那份。”
“那就好,不过我旁边这位你就没必要给了。”林水程瞥了眼笑得十分嚣张的那人,“这么能闹腾,估计到时候能闹洞房闹到你身心俱疲。”
孙韶华闻言,狠狠白了他一眼:“你这是污蔑!”
随后两人又开始打闹起来,原先等待揭榜的焦灼也在这嬉戏打闹中慢慢消散。
宋群青看着他们闹,心中也不免浮出几分温情来。
孙韶华所选的包间位置极好,从二楼窗外探去便能远远地看到红榜,但具体的姓名和名次却看不太真切。
几人虽然喝着茶闲聊,但从他们频繁看向窗外的动作就可看出,他们并非表面这般不在意。
毕竟几年成败,皆在此一举。
若是此次院试再度失利,便要再等两年,可人生又有多少个两年?
楼底下的人群突然传里一阵骚乱,孙韶华一个跳步直接来到了窗户旁边,探出头去往贡院贴红榜的方向望了过去。
“是官府的人拿着红榜过来了!”
他眼尖地从人群之中发现了穿着官服、手中还抱着几卷红纸的两人,周围还有一队衙役守着他们。
原本激动不已正要涌上前去的人群,见到那一队凶神恶煞的带刀衙役,都纷纷安静了下来站在原地看着红榜被贴上墙壁。
抚平红榜的的褶皱,其中一人这才转身道:“甲戌年院试成绩放榜,诸位尽可一观,但不得损害红榜。”
说完这句话,他也知众人看榜心切,连忙带着衙役离去,只留了两个在原地守榜,防止有人恶意损害红榜。
见布榜人和衙役一走,看榜心切的众人瞬间围了上去,把红榜前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我中了!我中了!整整十年……爹,娘!我中了!”
“怎么会……明明这次我感觉自己答得很好……为什么连尾名都没进!”
人群中不断传来或是喜极而泣,或是悲痛欲绝的高喊声,惹得后头什么都看不见的人群更加疯狂地往前挤。
孙韶华终于放弃了从远处看清榜单的想法,他猛地坐回软榻上,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依靠在背枕上。
“我就说你根本看不清,非要去为难自己。”林水程双手抱胸,斜睨了他一眼。
明明自己已经喊了小厮帮忙看榜,让他天还没亮就在贡院红榜前等待,争取能够第一时间看清楚几人的排名,因而他们几个只需要等着小厮看完榜后过来汇报即可。
偏偏孙韶华心急如焚,想要直接在原地就看清最后的结果,但这么远的距离并非人的肉眼能看清。
“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嘛。”他摊在软榻中,单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语气满是失望。
手臂上突然接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他连忙睁开眼睛,发现宋群青正在用一个奇怪的东西戳他的手臂。
“你用这个试试看?”宋群青见他坐了起来,将望远镜丢进他怀里,“小的那面对准你自己的眼睛,大的那面就对准你想看清楚的事物。”
院试后的几天宋群青闲了下来,白天和谢淮安相约着逛衢州,晚上便利用空间内箱子里开出来的玻璃制作望远镜。
玻璃空间里有的是,但需要铜匠来打造镜筒,两个镜筒就要耗费铜匠四五天的时间。
宋群青昨天晚上才将镜片和铜铸的镜筒拼接在一起,第一次使用它便就是现在拿来看榜。
听到他的话,孙韶华似信非信地按照他所说操作,却发现红榜的内容近在眼前。
他忍不住拿掉眼前的望远镜,对比着肉眼和这个东西呈现出先来的景象,发现这东西居然还真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确定了这一点后,他再次将镜片凑近眼睛,心中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从末尾往前寻找他们三人的名字。
红榜一共有两张,前一张是排位靠前、获得廪生身份的秀才,而后一张便是名次靠后的秀才们。
越是寻找,孙韶华的心也就越凉,不是吧?难道他们三个居然一个都没上榜吗?
他屏住了呼吸,慢慢地移动着望远镜,打算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确认。
他身旁的林水程见他紧抿着双唇,心中也揣测不安了起来。
终于——
孙韶华将望远镜取走,长呼了一口气:“我排四十五位,相当于是擦着边进了。”
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他拍了拍林水程的肩膀,欲把望远镜递给他让他自己来看。
“你的水平一向比我高,我都进了,想必你必定排在我前头;至于宋兄你……”
他正要开口继续缓和气氛,便见宋群青从他手中取过望远镜,将整个红榜快速扫了一遍。
“水程兄不必担忧,你也进了红榜,排二十二。”
“二十二?!”孙韶华惊讶地张大了嘴,随后笑道,“不愧是你啊,这次终于安心了吧。”
林水程紧绷的心弦松懈了下来,但颇有些不满足:“前二十才有廪生名额,我就差两位……
“好了,不是你自己说的能进红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