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说完后,视线在瞿云意身上快速扫过,而瞿云意察觉到他的关注抿起了薄唇。
宋群青左右看了眼这两人的反应,心中暗暗有了想法。
看来小安说的没错,瞿云意因霍家和瞿家两家联姻之事对霍灼多有埋怨,这些埋怨虽藏在心里,但是在行为神情上一看便知。
霍灼作为带兵打仗的将领,又怎会看不出他客气表面下暗藏的心思。
只是他的所作所为确实给瞿云意造成许多伤害,于是装作不知,几次出手相助估计也是想让自己的愧疚感得以缓解。
或许自己可以出手帮两人缓解关系?也当作自己回报两人的恩情之举。
“对了,那疯马的主人我已派人调查了。”霍灼突然出声道。
此话顿时引起两人的注意,纷纷看向了他,霍灼隐晦地看了眼同样紧盯着他的瞿云意,继续道:“那人是薛盼山,薛家的第三子。”
“薛盼山?似乎有所听闻是京城中十分有名的纨绔子弟。”瞿云意忍不住皱起了眉。
京城当中有着三大世家,分别为谢家、王家和薛家。
谢家如今的家主是谢景和,其为帝师和内阁大学士,地位十分之高。
他也是宋群青乡试和会试时的主考官,乡试时若不是谢景和帮了他一把,恐怕这六元及第的殊荣就没有了。
而王家如今的家主王镜清为户部尚书,掌管着整个国家的财政大权,同时也是内阁大臣之一,且颇受先帝宠信,目前看来新帝也极为器重他。
薛家则是侯爵世家,其先祖在扬朝开国皇帝起义之后便一直暗中支持着他的行动,扬朝的建立离不开薛家先祖的钱财和人才支持。
因而在扬朝开国皇帝登基之后便赐予了薛家先祖定远侯的爵位,且承诺其后代承袭时不必削爵,也就是说定远侯这一爵位世代承袭。
如今的家主薛望远为定远侯,其共有四个儿子,二子为定远侯夫人所出,其余三子皆为妾室之子,而薛盼山便是薛家的第二子。
定远侯和侯爵夫人只有这一个儿子,对其可谓是极尽宠爱,这小子便也被养成了招猫逗狗、到处寻欢作乐的性子,几乎全京城都知道定远侯家出了个没出息的儿子。
自从几个月前薛盼山惹出大事之后,侯爵夫人便压着他在家中反省思过,根本不让他出门。
今日这薛盼山在他几个狐朋狗友的鼓励之下瞒着薛家上下偷偷从薛家跑了出来,跟着他们去郊外山上捕猎,在追逐猎物时马还好好的,薛盼山那破烂骑术也猎到了两只兔子。
但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怎的,他胯下的马突然发了疯,薛盼山的骑术本来就不咋地,此时更是控制不住发了疯的马。
于是那疯马便带着薛盼山一路狂奔在外城的主街道上,好在百姓们知道这群世家贵族子弟们的嚣张品行,各个都避让了开来。
也是谢淮安一行人倒霉,恰巧停在了疯马的途经之路上。
听完了霍灼一板一眼的平静叙述,宋群青按下心中所思,感激地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面色苍白的谢淮安闭着双眼平躺在床榻,一头青丝散落在绵软的枕头和被子之上,双手交叉握在腹前。
宋群青反手将门关上,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抬步走到了床榻边上坐下。
将他脸上的青丝一缕一缕理至耳后,又握住了他放在腹前的双手,宋群青紧绷的脸也慢慢放松下来。
幸好谢淮安没事,不然他真的要后悔一辈子了。
目送着宋群青进了房间,门外两人的视线碰撞一刹那,瞿云意的内心猛然跳动起来,他急急忙忙转移开自己的目光,两人再一次陷入到了宋群青到来之前的尴尬氛围。
“那个……谢谢你出手救了淮安,还把那人都打探得清清楚楚。”瞿云意实在受不了这氛围,主动开口打破了胶着的氛围。
霍灼轻咳一声:“举手之劳而已,而且……”
他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惹得瞿云意抬起眸疑惑地看向他:“而且什么?”
“……”
见他又恢复了那副说句话就会死一样的哑巴模样,瞿云意恼怒地咬了咬唇内的嫩肉。
这哑巴,要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偏爱以沉默应对一切话。
“有话就直说!”
“而且我救他也是因为你。”
两句话同时被说出口,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愕然,等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后,瞿云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薄红。
霍灼揉着红透了的耳根,声音低哑解释道:“之前我误以为你早已嫁给他人,所以才一直待在前线,我没想到我家和你家居然如此固执,你之前所受的那些苦大多都是因我而起,我帮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闻言,瞿云意眼眸中闪过几分了然,但心中却酸酸涩涩又堵得慌。
原来是这样,难怪霍灼三番两次都愿出手相助,只是为了缓解心中的愧疚罢了。
“我这般处境也并非你一人之过,你真的不必如此。”瞿云意努力挤出笑容,“我恨的是瞿家和霍家那些逼迫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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