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个靠着大树,动作如出一辙,缩着脖子,抄着袖子,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赵小兰看着院子着急,“现在要怎么办?”
杨宗德不慌不忙地回答,“等!”
他闭了下眼睛,“有人在用拘魂术!”
拘魂术、摄魂术和招魂术的方法大同小异。
不过“招”一般多用于掉魂的人。
“拘”和“摄”就有强迫的意味了,多数是将一个健康人的魂魄强行拘走。
术法无高低,人有高低,高超的先生可千里拘魂,有的只能在方圆几公里之内好使,或者沿着丢魂之人经过的路线去寻找才能管用。
现在这个拘魂阵离这边不算远,不超过三里地。
“哎,大师,我怎么觉得有一股吸力……”赵小兰的魂体不断向前滑动,像是有磁铁一样强劲的吸力在吸着她走。
杨宗德招下手,“老徒弟,设个屏障!”
甜宝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又拿出一个火折子,外表是个小竹筒,打开盖子,小嘴一撅,吹一下立刻燃烧起火。
这绝对是古人的智慧,一千五百多年前就懂得利用复燃现象保留火种。
她老稀罕这个火折子了,但是姥说玩多了晚上尿炕。
随着符纸的燃烧,赵小兰觉得面前像是有了一堵隐形的墙壁,她看不到,但是却无法跨越。
那股无形的吸力也消失了。
赵小兰警惕地看着四周,“刚才的拘魂术是针对我的?”
杨宗德睨了她一眼,“现在有两伙人在使用拘魂术,一个在找你,一个在找孙老太。”
赵小兰捂住嘴巴,眼睛四下扫着,“大师,千万别让他们找到我!”
她现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师徒身上。
杨宗德点了下甜宝,“老徒弟,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先让他们斗一会儿。”
现在正热闹着呢,贺云天在做法拘孙老太的魂魄,魏兵在做法拘赵小兰的魂。
拘魂需要生辰八字和贴身衣物,如果有指甲、血液、头发等物更会事半功倍。
赵小兰的就不用说了,孙老太占据她的身体,随便搞点头发、指甲很容易。
孙老太在临死前清理了不少自己的贴身衣物,但是在她死后孙德义第一时间剪了她的指甲和头发留用。
而她的生日时辰在孙家也不是秘密,没解放之前,做为地主婆她每年都要过生日。
她要是年轻时就知道买命买寿的方法,就一定不会让大家知道自己的生日时辰。
孙老太躺在炕上,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要将她的魂魄吸出去。
魏兵给她戴了固魂的符箓,又在知青点外面布下了七星阵。
孙老太现在吃不准要拘她魂的是赵小兰找来的还是孙德义。
魏兵现在已经顾不上去拘赵小兰的魂了,保护孙老太的就已经非常吃力。
他不停地结着法印,面前的插着的旗子被风吹得呼啦啦直响。
他感觉到了极致的拉扯之力,有一股力量马上就要破了他的阵。
已经带着徒弟爬上树看热闹的杨宗德啧了两声,“那小子是魏年的孙子吧?看来他爷爷的死没让他看明白呀!”
“魏年当年和那个贺云天一样,啥活都敢接,啥钱都敢挣,最后栽了,那段时间他家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媳妇病重,小儿子横死,他也全身溃烂,死不得活不得,最后他儿子魏谦自断道指,发誓永不再使用阴阳法术才放过他们家,魏年也得以咽气。”
他看了眼甜宝,“所以说人不能无所畏惧,也不能赚昧心的钱,等着你懂得敬畏就晚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在点拨傻大胆徒弟,但是一旁的赵小兰对号入座了,觉得是在说她。
她之前可不就是不敬鬼神,压根儿就不信世界上有鬼。
“大师,我现在已经懂敬畏了,不知道晚不晚……”
杨宗德“呵”地笑了,“你的问题可不止是不懂敬畏鬼神,还有不孝婆婆,不敬丈夫,挑唆骨肉关系!”
甜宝在旁边跟捧哏的一样,赶紧加了句,“死后要去铁树地狱哦!铁做的大树,树枝可尖可尖了,小鬼们就这样把你往上一抛……”
她比划着做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抛物动作,“嗖地一下,啪嚓落在上面,就穿透了!”
她撅着小嘴凑过去,粗着嗓音说:“要流好多好多血!”
赵小兰的魂体抖了抖,“我、我没有不敬丈夫……”
她带着哭腔,她其实心里是真心喜欢李家树的。
但是她优越感太强,在李家树面前跋扈惯了,久而久之就变成理所应当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喜欢李家树跟想拿捏他不冲突。
“还有,我又没故意挑唆他,不让他见他娘他就不见啊?他自己没骨气也不能全怪我吧?他一个大男人自己没主意吗?”
杨宗德点下头,“你说对了,他肯定不无辜,自会有他的报应。但是你——将人家的骨灰丢弃等同于侮辱尸体的罪名,老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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