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夜色已晚,两人就此别过,约好第二日酉时在南林街路口碰头,一夜好睡,傍晚时分黄晓晓去听涛轩告了个假,并和老板谈妥了以后每月月银增加到十八两银子,赏银四六分成,当然黄晓晓占六成,小赚了一笔,她美滋滋的往南林街而去。
远远便望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等在街口,正是小衙内谢凌,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上面考究的用银线绣了几朵含苞待放的兰花,显得贵气逼人,黄晓晓啧啧赞叹,“小衙内,这件衣服还真是华贵,花了不少银子吧。”
谢凌眉目依旧清冷,斜看一眼,“莫要说笑,正事要紧。”
两人来到回家铺子,掌柜远远望见,一个清俊的少年在一名厮儿陪伴下缓缓走来,少年穿着打扮就是富贵人家的标配,就连那名厮儿都是俊俏动人,立即颠颠的迎了上去,“小官人里面请,我这店也是京城老字号了,应有尽有,您随便看。”
两人在店里细细观看,果真在一个角落里望见芙蓉簪子,黄晓晓拿起来反复查看,花蕊处确实用缠丝绕了一个小小的回字,两人互看一眼,黄晓晓点头示意,然后拿着簪子问道:“小郎,您看这个簪子颇为精致,不如买一个送给小娘子。”
掌柜尴尬一笑,“这位小官人好眼力,不过这个簪子是香柳街那边的…多数用的,怕不太适合府中的小娘子。”
谢凌不太明白掌柜的欲言又止,黄晓晓却十分明白,香柳街也是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看来这个簪子所拥之人十有八九是那边的青楼小姐。
她从怀里拿出那副画像,眯眼笑道:“掌柜的,您这里生意兴隆,您又见多识广,打听件事,我家小郎之前在香柳街看到一个小娘子,那小娘子颇为貌美,我家小郎就此魂不守舍,香牵梦绕,只可惜后来再也没有见到,也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娘子?不知道您见过这位小娘子没有?”
那个掌柜了然一笑,接过画像,嘴里还啧啧有声,“能得这位清俊小官人看中,也是三生有幸,咦,这个小娘子看着十分面善,让我想想,对了,好像之前香柳街花雪楼的刘妈妈来我这店里买簪子,她跟着一起。”看了一会又摇摇头,“好像又不是,我也记不清楚。”
两人谢过掌柜就往香柳街奔去,黄晓晓记恨着之前谢凌的冷淡,故意不说香柳街是何处,等到两人走到路口,看到整条街朱楼林立,各家院落门口挂着独有的红色灯笼,站着几名貌美的小姐,或浓妆艳抹或素雅俏丽,嘴里娇滴滴的唤着经过门口的男子,往门中推搡。
谢凌脸色有些发白,“香柳街原来是烟花之地。”
北宋勾栏瓦肆颇多,青楼文化比起历朝历代发展繁华,官员、文人们也以此为风雅之举,日常出游、会友、宴请等等,几乎都会请几个小姐前来作陪,人人习以为常,以此为文人风流墨客风骚。
谢凌此时已满十六周岁,对男女之事也略知一二,只是谢府书香门第,自幼家教甚严,谢大官人生前与蔡夫人恩爱甚笃,府中未纳一房妾室,更不要说是流连烟花之地,谢凌深受爹爹教导,从未踏入半步。
黄晓晓见他紧皱眉头,满眼厌恶,心中暗爽,把这么个每天认为举世皆浊我独清的货骗过来真不容易,她满脸诧异,“香柳街竟然是这个地方,我从不知道,我以前一直以为香柳街是种满香樟树和柳树的街道呢。”
谢凌点点头,认真说道:“你年纪尚小,不知道也是正常,只是如今看来线索要断了。岂可乱入烟花之地?”
黄晓晓一听,啥,不去,那怎么行,这小衙内平日里张口有辱斯文,闭口斯文败类,整日之乎者也挂在嘴边,她倒要见识一下,这个道貌岸然的小衙内在温柔乡脂粉气中,面对那些美貌才艺双全、媚色天成的佳人还会不会是这副清高的模样?
“线索断了也就罢了,不如我们把这个线索交给官府吧,不过依着那几个饭桶的能力,不但找不到真凶,还会打草惊蛇,可惜了慧聪小师父,算了,我们还是去大相国寺吧,多替慧聪师父念几遍往生咒,祝愿他早登极乐世界,阿弥陀佛。”
谢凌犹豫了起来,良久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黄晓晓眼珠一转,“我们又不是去结识小姐,只不过是去查探一下有没有这样一个小姐,我就扮作你的跟班,我们一起去打探,你是蔡府小衙内,你不同意,她们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
谢凌见她说话粗鄙,狠狠瞪了一眼,而后想想也是这个理,自己不过是去问询一下,难道还能勉强不成?他朝黄晓晓微微颔首,示意就这么办吧。
黄晓晓心中暗喜,她在青楼待过几个月,深谙其中的□□,进去了不花点银子损失点色相,可别想轻易出来,太让人拭目以待。
两人穿过莺莺燕燕,一路小心翼翼目不斜视的走到一处朱楼面前驻足,黄晓晓指了指匾上三个大字花雪楼,刚说一句,“就是这里。”门口涌出一群香衣美人,浓妆艳抹,半掩酥\胸,口中娇滴滴的喊着,“好清俊的小官人,快快进来,让奴家好好伺候您。”
几名小姐围住谢凌,上前便拉住他的衣袖,一名小姐眼神妩媚,娇声道:“小官人,看您是第一次来吧,一回生两回熟,习惯了啊,你家娘子就是想拉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