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谢凌小衙内为了远在金国的两人殚精竭虑,再说黄晓晓怀着深思熟虑的目的,和康王赵构打得火热,相处融洽,黄晓晓本身性格落落大方活泼有趣,谈吐又幽默,尤其是在她刻意的接近下,很快康王便忘记她说书人的卑贱身份,对她好感倍增,甚至在想,哪天让她成为自己的贴身随从,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了。
万般艰辛的日子里,终于有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在黄晓晓精心照顾下,霍思彦霍小先生的身体渐渐痊愈,这日天气大好,霍思彦感觉身体舒服许多,便在黄晓晓陪伴下,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散散步。
霍思彦望了望碧空万里,远离家乡似乎连天也觉得高了,再没有那种触手可及的亲切感,他又望了望身边一脸紧张搀扶着自己的黄晓晓,心中百感交集,这次劫后余生,他忽然间就断了以前那种想死的念头,就算为了身边的这个挂名小徒弟,他也要好好活下去照顾他。
“小乙,这几日辛苦你了,我身体应该没什么了,你不用太紧张。”霍思彦含笑望着黄晓晓,眼神中透出浓浓暖意。
黄晓晓嘟着嘴表示不赞同,“师父,人家常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刚刚才好一点点,不许有半点闪失,再走一会我们就回屋,中午我去厨房煲汤给你养养身体,再做些糕点。”
原来完颜宗青平日里对待黄晓晓颇为上心,几乎算是百依百顺,为了投桃报李,巩固友情,黄晓晓知道他最爱吃自己做的美食,于是这位小王爷每日一日三餐几乎被她包办了,连着王府的厨子几乎要下岗,王府的厨房自然黄晓晓可以随意进出,连带着走点私心,讨点油水,完颜宗青只做不知,随他而去,不过是些银子的事情,能够用银子解决的都不事。
霍思彦很是感动,“小乙,你我虽是师徒,却不过是名义上的,我一天也没教过你说书,你对我如此好,上次更是为了我几乎性命也不顾,我实在是…”他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有些晶莹。
黄晓晓也有些心酸,她是性情中人,别人对她好她会加倍对人好,别人欺负她,那她这辈子都会把他往死里欺负,眼见霍思彦这般,心里也激动起来,忍不住扑在霍思彦的怀里,“师父,对不起,小乙以前骗了你,那次在听涛轩是顺杆子往上爬,其实我当时只是为了能够上台说书,才讨好你。”
黄晓晓抬眼看着霍思彦,看他一双桃花明眸含笑晏晏,似乎在鼓励自己说下去,她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可是后来发现,师父您是个好人,您怜惜小乙孤苦,对我很好,您铁骨铮铮,不顾惜自己性命,小乙很敬佩你,我想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师父。”
霍思彦忍俊不禁,笑着轻抚黄晓晓的头发,“你啊,难怪小衙内叫你小滑头,我已经是你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辈子都是你的师父,以后要好好跟着师父学习说书记忆,不许偷懒,否则为师罚你不许吃饭。”
黄晓晓有些不乐意,“什么终生为父啊,你有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听着有些别扭。”
霍思彦笑了起来,“以前是谁说我年纪一把的,谁说我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都多,”他存心逗弄,故意沉思一会,“不叫师父,叫哥哥也可,小衙内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黄晓晓一阵恶寒,立刻清脆喊了一声,“师父。”霍思彦大笑起来。
有句话黄晓晓没有说出来,那个月夜,小衙内来找她告别,告知她要向皇帝谏言治国十策,告知她自己也许会被终生囚禁也许会被流放,赠她银两让她离去,在他决绝而去的那一刻清冷的模样,那晚霍先生宁死不屈的眉眼似极了他,若是霍先生有事,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师父,你散步的截止时辰到,快点回屋休息,我去拿些点心看过康王,就去给你煲汤。”黄晓晓看了看日头说道。
霍思彦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小乙,我记得你以前和康王并无交集,如今怎么和他关系如此密切?”
黄晓晓撇撇嘴,把头凑到霍思彦耳边轻声说道:“我才没和他关系密切,这等胆怯懦弱之人,我向来看不惯,只是因为他是康王,听说还是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最喜欢的皇子,我就想和他处好关系,万一将来大宋来接他,没准他顾念情分带我们回去。”
霍思彦呵呵笑出声,“你这个小滑头,快些去吧。”
黄晓晓赶到软禁赵构的那个院子,这位以后的南宋开国皇帝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望着一棵胡杨树发呆,见到黄晓晓进来,立刻开心的从椅子上站起,“小乙,你来了,这两天你怎么都没来看我?我都快闷死了。”
原来那位金国四皇子完颜宗弼,不知是不是前世祖坟被姓赵的刨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莫名对大宋以及大宋的皇亲国戚有着深切的仇恨,他把赵构软禁在小院中,借口怕他逃跑,不但调去他的所有随从扔去做苦力,还借口说怕有人帮助康王逃跑,一个使女也未派给他。
于是康王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他向来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如今不但一切事物要自己处理,每餐饭食也是粗粝不堪,更加可怕的事,每到夜深人静,周围死寂一片,那种空虚寂寞冷,担心受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