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越的到来使得空气陷入了一种凝滞的状态,
三个人这顿饭,活生生地吃出了一种《最后的晚餐》的架势。
江隽冷着一张脸,全程一言不发。
朝昭带着假笑,唯有纪星越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儿也不受影响,自顾自地和朝昭讲话,就当江隽不存在一样。
明明是两个人的“约会”,莫名其妙地加了一个人进来就算了,
这个人还一脚把正主给踢出了局,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从主演惨遭沦为背景板的江隽的脸色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看,
难看到朝昭都开始怀疑,纪星越再说 下去,江隽会不会起身把他暴打一顿。
“朝昭,你平日喜欢……”
“啪”地一声,被放在桌子边缘的纸巾盒掉落在了地上,打断了纪星越的话。
纪星越不得不停下来,弯腰捡起脚边的纸巾,
他并不知道,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对一会儿的他而言,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江隽子夜般幽邃的眼眸瞥了一眼身侧的男生,掠过了几缕凉薄的情绪。
“命运是以太性的物体播撒生产万物的种子和周期运行的尺,实质即是贯穿宇宙物体的逻各斯。
而赫拉克利特用逻各斯突破、改造了古希腊传统的神控“命运”观。”
江隽的声线清冷,像是山涧里淙淙流动的泉水,
即使说着这么晦涩难懂的东西,也是一种听觉上的享受。
朝昭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正是这样,后来德里达所批判的所谓一切传统哲学是逻各斯中心主义,其发端也正在于赫拉克利特……”
纪星越起身的时候,恰好将朝昭的话收入了耳中,
迷茫、震惊、还有不敢置信的情绪一一从少年的脸上闪过,
他不过弯腰捡了个纸巾,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混乱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郑冬那傻逼曾经说过的话,
“那天数学课,我弯腰捡了一支笔,从此再也没能听懂数学课。”
他当时对着郑冬一顿冷嘲热讽,如今,风水轮流转,竟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而接下来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江隽在这个时候突然偏头瞥了一眼纪星越,
纪星越一看到江隽投过来的视线,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江隽与他平视着,冷漠的目光透出居高临下的意味,
“不知道纪同学对于这个赫拉克利特有什么看法?”
什么拉什么利?
法拉利?
那不是车吗?
纪星越只觉得自己身体里出现了无数个错乱的代码,
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看到纪星越凄惨的现状,朝昭突然抬手拭去两滴眼角根本不存在鳄鱼泪:
“桶子,谢谢你,一会儿回去我就送你个礼物。”
刚才和江隽装逼的时候,要不是有系统在,
现在的小星星,就是刚才的她了。
系统听到礼物两个字,当即警铃大作:“你又想作什么妖?”
上次这小王八蛋也是这样,说要报恩,
结果他娘的的恩将仇报,给它唱了一个下午的“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害得自己连夜被送回总部返修,差点就要回锅炉重造了。
朝昭选择无视了系统语气里的惊恐,
她知道,她的桶子,只是嘴硬心软,实际上可期待她的礼物了。
她待会儿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用爱与真情感化亲爱的桶桶。
痛不欲生的666系统为了自救,连夜赶写了2w字的申请,强烈要求总部开发一个宿主屏蔽功能。
纪星越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朝昭也向自己看过来之后,
朝昭怜悯的目光被纪星越看成了期待,
在这一刻,纪星越强烈地感受到了江隽的险恶用心。
江隽这人真他妈诡计多端!
纪星越在心里已经把江隽扒皮抽筋下油锅了上百遍,
江隽的神情一如既往淡漠,此刻却流露出平日里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
“怎么?纪同学是不认识这个人吗?”
纪星越想也不想地反驳,
“你瞎说什么,我和他可熟悉了。”
当着朝昭的面,纪星越怎么可能承认,
江隽的眼神里写满了“我看你怎么装”几个大字。
朝昭瞅着这孩子实在是可怜,心想着他长得这么好看,要不放过他算了。
纪星越已经硬着头皮开口了,
他一字一句,用相当艰涩地说道:
“法…法…拉……”
纪星越终究还是没勇气把最后一个利字说出来。
很明显,他自己也知道“法拉利”这三个字说出来会有多离谱。
朝昭痛心疾首,
“你看看这孩子,法拉利都出来了,我好歹还记得那个人叫什么……”
系统呵呵了两声,
一个字没说,朝昭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嘲讽。
朝昭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