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何欢直接推开了门,
“哎,人呢?”
她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丑八怪的影子,
祁时礼随即从门外进来,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寒光一现,一把锋利程度的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青年刺了过去,
原来是兰池借着门后简陋的木柜,一直躲在阴影里,等到祁时礼一进来,毫不犹豫地下手。
何欢见到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
他的速度太快,再加上这里局促,几乎避无可避,
眼看着那散发着寒光的刀尖近在咫尺,下一秒就要刺入祁时礼身体里,
祁时礼神色自若,指尖金光一凝,刀刃应声断裂,
他反手将少年击飞了出去,
在何欢的惊叫声中,兰池从房间内飞出,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少年呼吸急促,无力地伏在地上,姿态狼狈,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即使祁时礼有伤在身,对付一个没有修为的兰池,还是绰绰有余的。
屋内的人不紧不慢地走出,在兰池的面前站定,
一道阴影覆下,兰池拼命地忍住喉间翻涌的血沫,费力地抬起头,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露出任何弱态。
祁时礼居高临下地看着兰池,语气嘲弄:
“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蠢。”
竟然妄想着,以卵击石。
院子里光线明亮,将少年白布覆面的模样照得分明。
祁时礼的目光逡巡而过,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何欢会说出那一句他容貌吓人的话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还能活下来。
祁时礼不明白为什么兰池明明没死,命牌却灭了。
不过没有关系,这一次,他会亲手送他上路。
兰池从祁时礼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灵根尽毁,又背负着洗不清的骂名,后来容貌也没有了。
兰池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的那一刻是动过死的,
无数个夜晚里,刀尖都已经对准了心脏,但是他想到师尊,又不想死了。
他想再见师尊一面,
掉入堕仙台的那一刻,他都没来得及再见师尊最后一面呢,
正是因为这个念头,才成为了支撑兰池苟且偷生,苦苦挣扎的最后一点执念。
可是如今,祁时礼连这点执念,都不肯让他完成。
兰池从来都是温和的、善良的,可现在的他,
死死地盯着祁时礼,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宛若疯魔,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霁淮是这样,祁时礼也是这样,
就连贺凡,都要背叛他。
祁时礼轻笑了一声,
“不如你去地下,问问你那位朋友好了。”
贺凡竟然也遭到了祁时礼的杀害。
“好啊,”
少年蓦然发出了一阵放肆的笑声,
“与虎谋皮,他的确该死。”
兰池明明在笑着,眼里却渐渐沁出了悲凉的泪水,
他是这样,贺凡也是这样,
在淤泥里苦苦挣扎,只为了求得一线生机,可到头来,却是一场徒劳。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这样,不把我们的命当成命?!”
祁时礼垂眸看着他,漆黑的瞳眸里略过残忍的笑意:
“凭你们蝼蚁,死不足惜。”
这句话落下,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少年的目光幽亮得可怕,除了绝望,眼底还有一股陷入了疯狂的恨意,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在祁时礼的手里。
蝼蚁怎么了?蝼蚁就该死吗?
全程围观,瑟瑟发抖的何欢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叫了出来,
“他……他怎么了?”
少年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阵璀璨的亮光,恍若一个巨大的蚕茧,将他单薄的身体彻底笼罩住,
在这道足以将眼睛灼伤的强光下,谁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犹如蚕茧的亮光,轻而易举化解了祁时礼的灵力。
看到这一幕,祁时礼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
这个兰池的身上,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慢慢地,那道流转的光芒褪去,覆面的白纱承受不住威压,早已经断成了一块又一块的裂帛。
那个人抬头,露出了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容。
若不是那双标志性的蓝眸,定然会让人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兰池从前的容貌,清丽至极,是一种雌雄莫辨的柔和,眼尾还分布着幽蓝色的鳞片。
不然也不会先后让祁时礼和霁淮,误以为他是个女生,对他放松警惕了。
现在的兰池,更像是完全长开了,
他的身形高大,不复少年时的清瘦,
眼尾的蓝鳞完全消失,五官深邃,容貌俊美至极,
任凭站在谁的面前,都不会再让人怀疑他的性别了。
对于兰池的身份,祁时礼的心里有了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