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林鹿就有预感要被旧事重提。
狠狠剜上一眼,用眼神威胁他不准在林京北面前说这事。
她不要面子的吗?
宋忱虽然答应她不提,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发笑。
林京北总是会被他们莫名其妙到。
抖了抖鸡皮疙瘩,“回家回家。”
他走在前,无良父母走在后。
宋忱低声在林鹿耳边问:“你害羞啥,小北又不会笑你。”
林鹿咬紧后槽牙:“别说了,你信不信我跟他说你八岁还在尿床的事。”
“谁跟你说我八岁还在尿床的,也忒能扯了吧。”
宋忱确实没干过这种有损面子的事,绝对不能承认。
林鹿:“你妈跟我说的。”
宋忱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啥时候跟你说的。”
林鹿却没回这话,而是说:“今年七月份我们去给她烧纸吧。”
宋忱瞬间嗓子眼有些梗塞,鼻子呛呛的。
“好,我们一起去。”
他妈苦了一辈子都没享过一天好日子,是他做儿子的不孝了。
“你妈怪我吗?”林鹿闷闷问。
宋忱笑,那笑声林鹿听着有些苦涩。
“她没怪你啊,老太太骄傲着呢,有你这么一个大学生儿媳妇,还给她生了个聪明的大孙子。”
他妈总是那样,永远都在为别人的感受顾虑,永远都在为孩子而活。
就连生病了也偷偷瞒着,拖着。
林鹿真诚地说:“挺对不起她的,她要是怪我,我还能好受点。”
宋忱揉揉他的头发,沉声说:“说什么胡话呢,她怪你干嘛?”
要怪也是怪他这个儿子没出息,没关心到位。
他和林鹿之间的事,他也从没怪过她,他妈也一样。
结婚前他妈还说,要好好对自己媳妇,顾好那边的家就行,要把林父林母当做亲生爹娘对待。
宋忱始终欠着林家一条命。
敏锐察觉到他嗦鼻子的声音,林鹿问:“你哭了?”
宋忱:“哭个屁,回家泡脚,小的给你按摩。”
今晚宋忱给她按摩时,林鹿已经开始有知觉了,能感受到他的大掌按压在腿上的力量。
林鹿心细:“我想站起来试试。”
宋忱:“不行,不能急于求成,你腿现在还没有什么力量,再过两天吧,问了医生后再说,他让开始锻炼咱就开始锻炼。”
今天只让泡脚和按摩,宋忱谨慎地不敢有其他动作。
——
一早。
宋忱甩给了林京北十块钱,交代他自己出去逛小心安全,想吃什么都能买,最晚在吃完饭前回来。
林京北接过钱,答应的十分爽快。
宋忱又添了句:“别去小孩不该去的地方啊。”
林京北:“图书馆没有规定小孩不能去吧。”
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是个十二岁的有认知能力的未成年人。
宋忱嘴角抽搐:“你看了那么久的书还不够啊,怎么让你出去玩了,还惦记着看书呢。”
孩子太爱学习了,父母也会愁。
他很担心这孩子以后会成为一个无聊的人。
林鹿:“走吧,管这么宽呢,去个图书馆也要唠叨几句,小心孩子该烦你了。”
林京北:那你不管我是不是不爱我。
夫妻俩今天意外成了第一个到的人。
中医馆一开门,就扎上了针。
今天的痛跟以前的痛不一样,是真实的皮肉被针扎穿的真实之感,林鹿一边觉得疼,一边觉得痛快。
冷汗都出来了,她还在那跟老中医助理谈笑风生。
宋忱小媳妇似的,一口点点给她擦干净汗,听着他们说话。
来这么多次,林鹿已经跟周福海混熟了,也能开上两句玩笑。
大概知道她的遭遇,他感慨于林鹿的命途多舛,又羡慕她能遇上这么好的男人。
“说实话,如果是我遇上这种事,我真的会撑不住。”
不是丢下对方的狠心,就是两人同归于尽的绝望。
宋忱:“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好的,而是遇上了她才试着变好。”
周福海:“咦,肉麻。”
宋忱轻笑。
人们总是用玩笑的口吻说出最真的话,他也不例外。
扎针结束,宋忱问了锻炼的事。
医生说再扎一次就能开始了。
意思是今晚还不行。
慢慢来也行,她也不强求。
……
两天过去了,他们还没给答复,中介找了过来。
“宋先生,林女生,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鹿:“不好意思,我们还要跟家里人商量,毕竟是家里的老人出钱,还是要听他们的。”
中介小哥:“要不我来跟他们聊聊?”
林鹿:虽然你很敬业,但多少有点暧昧了。
宋忱:”你认识我们家老人?”
中介:“不认识?”
宋忱:“那你觉得他们连我们都不相信,会相信你吗?”
小哥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