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换好道袍,走进书房,开始做法。
他取出在道教祖庭偷偷炼制的梦仙丹。他先服用一颗,又用无根水化开一颗,放在香炉前备用。李博摸出手机,从里面翻出马院长的照片,放在无根水与香炉之间。
用梦仙丹水,冲开辰砂后,放一旁备用。然后,他整理整理衣冠,恭恭敬敬地,点了七炷香,栽在香炉里。
他调了调呼吸,开始掐诀念咒。念得三五遍后,碗里的辰砂水,开始冒起丝丝白烟。李博大喜,取过符纸,信手而画。他写得行云流水,字迹也如上古天文,曲里拐弯,难以辨识,又像是一群小蝌蚪找妈妈,或浓黑一团,或疏疏几只。
画完符箓,又在下面用正楷写了马院长的名字——马长信。
李博将符咒放在手机旁,与马长信的照片放在一起,念了几遍咒后,将符咒烧掉。看着袅袅散去的白烟,李博微微一笑,收了手机,看了一眼七路信香,便离开了书房。
做完法事后,关上书房门。李博自觉一身轻松,往床上一躺。他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自言自语道:“老马,马长信,我来了,我看你还说不说实话。”
李博脸上的笑容没有褪去,便瞑目入定,准备梦里去驯服“野马”。
李博主动入别人之梦,为的是查清真相;而花熇嫣沉沉睡去后,却有不速之客进入她的梦境。
花熇嫣沉睡不久,恍恍惚惚,就觉着有人敲门。
熇嫣不理她,继续睡。敲门声响了一阵后,静默了一会儿,又响起来。
“给你留着门呢,别敲了,快进来。”花熇嫣眼睛没睁开,嘴里说得十分清楚。
房门吱呀响了两声,有人脚步轻盈地走进来。
福星苑的卧房,铺着奢华的木地板,踩在上面有微微的咚咚声响。来人脚步飘忽,地板竟然没有一丝响动。这不是夏晓珊能够做到的,那丫头走路一阵风。她踩在这种地板上,脚步踏上鼓点,将会演奏出一曲爵士乐。
花熇嫣抬起头,用胳膊肘侧撑着身体,睁开眼睛看。只见在门旁,站着一位高高瘦瘦的女子,穿着一袭火红的衣裙,长发披洒着,正微笑着看着她。
“你找谁?”
红裙子姑娘指指花熇嫣,微笑不语。
“你找我?我们不认识的。”
红裙子姑娘向花熇嫣招手,示意花熇嫣随她去。
花熇嫣摇头:“美女你且去,我累了,我要睡觉。记得帮我把门带上去。”
花熇嫣也不管那女子,倒头继续睡。
刚刚闭上眼睛,红裙子姑娘就来到花熇嫣身旁,伸手拉她。
花熇嫣被她捉住手腕,猛力向外拉。她的手软软腻腻,冰冰凉,弄得花熇嫣很不舒服。花熇嫣顺着女子拉扯的势道,把手掌一送,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女子的肋下一戳。
这下子出其不意,女子被戳了个结结实实。红裙姑娘咦了一声,继续发力,将花熇嫣拉下床来。
她的力道好大。花熇嫣身材高挑,骨肉匀称,许多壮男也拉不动她,可红裙姑娘毫不费力,就像打鱼收网一样丝滑。
花熇嫣落在地上,也没有声音。她低头一看,不知何时,红裙姑娘把她拉到了外面。两人凌空站着,脚下什么支撑物都没有,再往下看,脚底下竟然是那条奔涌澎湃的大河。
与她们来时相比,大河的水量增长了好多倍。河面宽阔,河水似乎要淹没到桃林古城边,而对岸更是看不见村庄,连来时架在大河上的大桥都淹没了。
河水激荡,浊浪前后相继,激起的水花,几乎要溅到她俩的身上。花熇嫣生怕掉到河里去,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红裙姑娘的手。另一只手,也往红裙姑娘身上乱摸,就像溺水的人,在水里乱抓乱踢。
红裙姑娘笑了:“你是花熇嫣?”
“我是,你是谁,你找我什么事?”
“我姓桃,桃树的桃,叫桃红,你叫我红姐就行。不是我找你,是我家风后娘娘请你去。”
花熇嫣心想:你们和晓珊一样,宫斗剧看多了吧?都喜欢自称娘娘了。
花熇嫣表示不去:“红姐,我不认识风后,雨后的,不去。”
“你真不去拜见娘娘?”
“不去,你喜欢认她当娘娘,随你。我们不认不识的,你把我劫持到这里,十分无礼。你赶紧送我回去。”
“好啊,你不去,我就撒手了。”
“随便你。”
“我撒手你就掉下去,掉到大河里淹死了。”
“随你的便——”花熇嫣嘴上说得强硬,脚底板儿却有些酥软。她下意识地,微微蹲下身子,想站得稳当些。花熇嫣的双手,更是发力攥紧桃红的衣袂,好像怕一阵风把桃红的衣服吹走。
花熇嫣的下意识应对,引来桃红的阵阵嘲笑:“你要害怕,就随我去见娘娘;你要真不害怕,就松开双手,自己掉下去吧。”
花熇嫣这才意识到,自己双手,不知何时紧紧扣住了红姐衣袂。她右手上的衣带,还在手里缠绕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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