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锋利的长剑闪电般袭来,直接穿透墨柒的左肩肩胛骨。
墨柒吃痛,护着冯世忻的左手无力地垂下。
墨柒有想过自己会再度遭到袭击,却没想到这么快。
为了以防万一,她和冯世忻都戴上了不久前购置的帷帽,还换了不怎么打眼的灰扑扑的衣服。
没想到刚刚踏入曾经的珹国境内,就遇到了一群死咬不放地追杀他们的人。
双子镇不是在沂国境内吗?难道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居然是珹国的人?还是说是某位沂国之人隐藏在珹国?
容不得墨柒细想,敌人猛烈的攻势她已经快要招架不住。武器的消耗远远大于她的预料,她从云域带出来的银针,如今已经所剩不多。
她不擅长短兵相接,虽说武功底子不错,但平常还是以暗器为主,从未像出云域以来这样,使用刀剑使用的如此频繁。
在云域时,人数不多,同门心思纯净,平日甚少切磋。所以墨柒的实战技能非常匮乏,如今能抵挡一波又一波的刺杀,全凭她平日里勤学苦练攒下的内力。除此以外,便是绝不能倒下的毅力。
她若是撑不住了,冯世忻怎么办?他还这么小,真要被那些丧尽天良的人带去活活烧死吗?
墨柒拼尽全力抵抗。好在之前她担心林中草木茂盛会划伤冯世忻,购置了一块结实的布匹裁成几条,把他牢牢地绑在了自己身前。如此,她便不用担心冯世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黑衣人抓走。
只是这样,她的负担就更大了。本来一人对付几十人已是勉强能应付,还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如今平白多了二十六七斤的“重物”,还需要她小心呵护,可想而知,她一定会受伤。
此刻,她的左侧肩胛骨完全被刺透,行动力迅速下降。殷红血液从被刺透的地方汩汩涌出,很快浸透了她的半边袖子。
墨柒只觉得半侧身子仿佛已经麻痹了,她好像掉进了冰窖里,又疼又冷。
意识一瞬间恍惚,她感觉自己像是要晕过去了。眼看黑衣人又层层围过来,她晃了晃脑袋,吃力地提起右手中的剑,快速定下心神,向其中一个人刺去——
“嗾”——
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围在身侧的黑衣人突然顿住。墨柒的大脑迟钝了一瞬,仿佛有些失重感。
她伸出颤抖的手捂住了怀中冯世忻湿漉漉的眼睛,自己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要死了吗。
她想。
眼前闪过哥哥面无表情的冷脸、路若活泼可爱的笑脸、尊上清冷绝尘的背影、师父透着忧郁的目光……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墨柒坠入一片黑暗。
……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不苟言笑的哥哥训斥了夜不归宿的若若,若若气得大哭,转头就和尊上告状去了。哥哥面无表情,她却能看出他的无奈。
她想要上前安慰哥哥,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怎么回事?她要去安慰哥哥啊,怎么走不动呢?
她卯足了劲儿想往前走,却怎么也动不了。她的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快过去呀,快抬起脚,快——
她急得满头大汗,却还是迈不开步子。眼见墨白转身要走,她急得叫出声:
“别走!”
她以为自己叫的很大声,但其实并没有发出来声音。墨白好像没听到一样,越走越快,身影渐渐消失。
她急得手足无措,一边大叫“别走!哥,你别走!回头看看我!”,一边想要迈开步子跑到他身边。但无论怎么努力,她好像就是挪不开步子。
墨柒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
“陈医师,她怎么样?”
杜衡看着躺在军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问还在给她把脉的随军医师。
陈医师收回脉枕,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子,慢悠悠道:“失血过多,思虑过重,深陷梦魇,恐难好转。”
一旁紧紧抓着墨柒手的冯世忻并不完全理解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但他听懂了“难好”两个字,顿时号啕大哭,抱着墨柒的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从墨柒昏过去开始他就非常害怕,不知道大姐姐是不是还活着。他被墨柒牢牢绑在自己的身前,并不能自主行动。
墨柒昏过去时,杜衡飞身而来接住了她,这才避免了他二人一起跌倒在地的悲惨遭遇。
是的,墨柒昏倒之前,他们遇到的并不是那群黑衣人的后援,而是一路奔波,将要前往抚远镇的杜衡。
杜衡带着司马飞等一众精英,随自己从沂国枫玉都出发,星夜兼程,终于赶到珹国境内。
刚跨过边境线,就看到一群人正在激烈的打斗。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在围攻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前还带着一个孩子,这群黑衣人竟如此泯灭良知,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孤儿寡母!司马飞当即义愤填膺,未曾请示杜衡就先放了一记冷箭。
杜衡并没有制止他。司马飞放完箭才意识到不妥,正要询问杜衡,没想到他直接下令:“放箭,救人!”
众将士群情振奋,立刻拿出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