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奢华贵重的小叶紫檀镶黄花梨八扇屏风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语气里辨不出喜怒。
趴伏在地上的人却吓得瑟瑟发抖,浑身抖如筛糠,连话也说不利索:
“回,回禀主上,我们沿着‘宝贝’的行踪一路追过去,却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屏风后的人声音一起,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越发觉得压力山大,额头的汗水滚滚而落,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颤抖着声音,濒死的恐惧让他猛的爆发,竟一下子把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发现母蛊与子蛊相遇了,然而子蛊却失去了踪迹,像是、像是被灭了……”
“什么?!”
屏风后面的人骤然一声暴喝:
“种在那孩子体内的宝贝,确定没有了?”
地上跪着的黑衣人趴伏地更低,鼻尖几乎都怼到了地面,大颗大颗的汗水落下,流进他的眼睛里,带来一阵阵酸痛的刺激,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只在嗓子里挤出了一个字:
“……是。”
屏风后没了人声,却突然传来金器与地面相碰撞的清脆响声——原来是屏风后的“主上”,不知何时又把手中的金刚降魔杵泄愤似的扔在了地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给本尊滚!”
屏风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那人像是拼尽了全身力气才吼出这么一句,然后就力竭气短,不得不停下来急喘气。
“主上息怒!”
跪着的人还想立功,趁着屏风后的人无力继续骂他,立马竹筒倒豆子,把调查来的新消息一一和盘托出:
“虽然没有了子蛊,但是属下经过追踪,发现那母蛊还在移动中,并且越来越靠近‘祭台’。”
“涉及‘祭台’,属下认为事关重大,必须要先向您禀告,才好决定下一步动作。”
屏风后的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是在平复快被气到内伤的心脏。
“你这蠢货!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
他迟早要被这帮不省心的畜生给气死!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连口大气也不敢出,默默承受着接下来这顿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数落。
良久,屏风后的主子像是终于说腻了,又像是全然没了力气,苍老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浑浊,最后停了下来。
“请主上息怒!”
俯伏在地的人默默的迎接了这一顿数落,等到屏风后面的主子说的差不多了,这才无力的劝了一句。
“也罢,”过了一会儿,屏风后面传来声音:
“既然他们已经误打误撞闯进了这里,那么就别想离开了。”
“靠近‘祭台’么?倒是一个好地方。”适合作为这群贸然打断他计划的人的埋骨之地。
既已下定决心,他便不再在跪在地上的蠢货身上多耗费心神了。
还好,这样的蠢货,还有一个去处。
屏风后的人浑浊的眼里精光一闪,一个狠厉的计划在瞬时间成型。
“你不是想将功赎罪吗?过来,我给你个机会。”
他施舍般地唤那跪在屏风前的人,语气高高在上,像是在玩弄一条猪狗。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浑然不觉,满脑子只想着如何脱罪。听到有将功折罪的机会,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上前,谄媚道:
“主上,您有何吩咐?属下愿将功赎罪,但凭差遣!”
“很好,”屏风后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
“过来,到我面前来。”
黑衣人的神志逐渐迷糊,随着呼唤他的声音,走到了那扇厚重的小叶紫檀镶黄花梨八扇屏风后面。
一声凄厉诡异的惨叫声乍然响起,又在瞬间消弭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
小叶紫檀镶黄花梨八扇屏风后,传来一道慵懒惬意的声音,似乎年轻了不少,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浑浊无力:
“来人,把他拖下去,送去老地方,给我们的宝贝做肥料。”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两个黑影,飞快地拖走了屏风后倒在地上,已经不成人样的一摊烂肉般的东西,无声地走了出去。
“人虽蠢了些,骨头倒是味道不错。”
屏风后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评价,像是深渊里的十殿阎罗,拿着锁魂链,在唱诡异而可怕的搜*魂*曲。
“也算物尽其用了,呵。那老东西收到我这份礼,想必一定能给那些玷污‘祭台’的人一个难忘的教训。”
本来应该奢华中透着古朴正气的小叶紫檀镶黄花梨八扇屏风,此刻却显得阴森可怖。
连地面上静静躺着的金刚降魔杵,也变得狰狞如恶鬼。
*
对于幕后的这些风起云涌,目前正重新聚集在鄷阳城的墨白、未已以及乌惜文一行人,完全一无所知。
不过,即使这些躲在暗处的臭虫不出来,他们也是要想办法引他们出来的。
幕后之人如此动作,倒是正中未已下怀。
明之武一开始还奇怪:“咱们为何要来这里?不是说那个可怕的阵法在双子镇的下面吗?”
“咱们不去双子镇想办法,反倒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