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飞接了萧景逸的命令去调查那日进入客栈的红衣女子。奈何那女子并不是本地人,只是偶然间进入这里购置一些东西,所以店中的伙计也不认识那女子。
他又立刻出门跟上那两位姑娘。但她们出门已经有一段时间,司马飞一时也不知道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只好四围跑了一圈。
果不其然,并没有找到她们。
无奈之下,司马飞只好回去向萧景逸复命。
萧景逸自认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情一直待在原地。索幸只是一个熟悉的背影,既然查不到,便也不再纠结了。
他随即吩咐司马飞整治队伍,整支军队随即再次开拔,离开了酆阳城。
他们行进的速度不算快——杜衡不在,司马飞震慑不住下面所有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对于萧景逸最近对杜衡的态度有些不满。
成知节死前留下的那八个大字司马飞也曾听说。但他绝不相信杜将军会是那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人。
他无条件相信杜衡。并且,他个人认为,杜衡为沂国、为萧景逸出生入死这许多年,从不曾抱怨过什么,也不曾讨要过什么,甚至他们二人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说什么,萧景逸都不该这样猜忌杜衡。
他不仅是他手里的一把刀,还是他最要好的兄弟。
但司马飞如何想,萧景逸并不关心。
甚至因为杜衡离开前锋部队太久,萧景逸甚至已经开始不耐烦。
这两日,没了杜衡稳定军心、在前面统筹,他们这支大部队行程缓慢,已经许久停滞不前,军中甚至有人碎嘴,说萧景逸带他们出来纯粹是受罪。好好的国君不当,为了一个传说中的宝藏长久离开京城,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军心萎靡,杜衡不在,褚湘思又水土不服一直在生病。萧景逸身边连个知冷知热可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不由得心情更加抑郁。
不知是不是因为离开了自己熟悉的枫玉都的缘故,萧景逸总觉得,酆阳城这里的白天好像格外的短暂。明明他们清点完人数便出发了,但是到日落时分居然只堪堪走出了这座小小的酆阳城!
酆阳城郊外,稀稀落落的树林草丛间,一行人就地取材,在此梳洗休憩。
司马飞刚刚又被萧景逸叫过去臭骂一顿。这会儿,他沉着一张脸,闷闷不乐地独自一人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脚下缓缓流淌的河水出神。
酆阳城的夜晚寒冷又干燥。白襄起初不是很能适应这里的气候,但这段时日待久了,倒也习惯了。
她拿着一个木桶来到溪水边,预备打些水回去烧热,一会儿好用来盥洗。
见司马飞独自一人在那里出神,她顿了顿脚步,随即上前,走到他旁边。
哗啦的打水声惊醒了陷入自己思绪的司马飞,他回神,见白襄一个弱女子正伸长手臂从河里取水,忙起身下去帮她。
白襄顺势把手里的木桶让给他,侧过身子,仿佛不经意间问道:“您是在担心杜将军吗?”
她是杜清浣的贴身侍女,对杜衡身边的人并不熟悉。
但她那日经过君上营帐时,不小心听到君上叱骂杜衡,是身边这位将军一直在维护杜将军。
而且,在杜衡还在这边时,他们二人经常在一处说话。看得出,杜衡很信任他。
“姑娘叫我司马飞就行。”
司马飞不欲说太多,打满一桶水后,便起身,提着那桶水,朝白襄道:
“我帮你提过去吧。”
白襄后退半步,道:“多谢。”
随即自觉转身在前方引路。
她速度适中,低着头小步走着。司马飞大大咧咧惯了,感觉这小姑娘走五步都抵不上自己走一步,于是静静站在原地,等她走出差不多一丈远,才抬起脚向她那边走去。
这个时间,士兵们忙着生火煮饭,萧景逸在临时搭建的唯一一个帐篷里休息——里面还有最近缠绵病榻,身体怎么都不见好的褚湘思。
两位身份最尊贵的人都在帐篷里。他们带来的丫鬟内侍自然随侍在侧,不敢轻易离开。
白襄也是瞅准了这个机会,才来找司马飞,打算和他说几句。
不过看司马飞对她这副冷淡的样子,估计不会轻易和她熟稔。
白襄边走边想。待到司马飞已经把水桶提到她自己搭建的铁锅旁时,她终于想到了该怎么找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
“多谢司马将军。”
白襄伸出手准备接过司马飞单手提着的水桶,司马飞却手一抬,直接避开了。
“水桶沉重,还是我来吧。”
他看了看简陋的铁锅架子和下面稀稀拉拉的柴火,将水桶放到一边,“我去捡些柴火来。”
白襄急忙跟在他身后,“我也一起去。”
司马飞的步子迈得小了些,速度也慢了下来。
两人到距离众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拾取枯枝,白襄靠近司马飞,夸赞道:
“怪不得杜将军常常在君后殿下面前夸赞,说自己有一位复姓司马的好兄弟,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侠肝义胆,一路走来帮了他不少忙。今日一见,司马将军果然古道热肠,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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