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分别五百年后的第一次相遇,望舒迟迟不肯去睡,只静静坐在角落呆呆看着佛孤。
佛孤忍无可忍,睁开眼睛沉声问:“夜色已深,舒儿何不去休息?”
望舒耍无赖,躺在左殿从前自己的榻上,伸懒腰道:“没事,反正别人不知道我有没有过去永辉宫。我就在这儿,不打扰你。”
佛孤剑眉一挑,声音来的低沉:“可你这样一动不动看着我,我…不习惯。”
望舒嘿嘿一笑:“五百年没见,让我多看一会嘛…”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望舒一愣,下意识躲在暗处。明明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叨扰佛孤休息,怎么夜深还有人敢来搅扰?
一开始望舒以为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想着如今自己应该在永辉宫,不宜露面。谁知门被推开,竟来了个妖娆的女子。女子手端一碗羹汤,步履轻盈走近,声若无骨般酥酥麻麻道:“银魅拜见尊上,回禀尊上,这是属下亲自做的安神补气的药食。还请尊上别嫌弃属下鲁莽愚笨,赏脸喝一些!”
望舒倒也用不着屏气凝神,毕竟来的那女子,一心在佛孤身上,压根没精力关注旁的。
是以,她干脆大大咧咧躺回榻上,不过心中还是好气的她,倒想看看佛孤怎么应对这女子。
不出意外,望舒猜,肯定是让那女子滚出去。
“味道不错,有心。”佛孤端了起来,喝了半碗。
望舒惊的坐了起来,这厮这么鲁莽吗?随便什么做的东西都能下肚子吗?转念一想,也是,禁食了五百年,可不是饿了咋地。
“尊上归来想必累极,不如让属下留下来陪你就寝,可好?”银魅侧身,瞅准时机一下钻进佛孤怀里。
望舒这边凝神静气,丝毫声音不敢发出。忽然听得瓷器落地破碎之声,紧跟着银魅慌张求饶声响起。
“尊上恕罪,属下不是故意的…”银魅将瓷器碰倒在地,却也印证了佛孤灵力大减之事实。
也就在这一刻,郎华去而复返,敲门声响起随即门被推开:“什么声音?竟敢惊扰尊上休息,简直找死!”
可随之,郎华便是一愣,他看向跪在地上狼狈无助的银魅顿了顿问:“银魅,怎么是你?”
望舒本想着这件不光彩的事也该到这里结束,谁知下一秒,银魅的啜泣声,险些让她隔夜饭被恶心出来!
“魔帝救我…尊上他强迫我留下来陪他过夜,属下不愿意,尊上就恼了,他,他要强迫我!”银魅跪着上前抓着郎华的衣摆,哭的我见犹怜。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郎华显然不信,可银魅实在可怜,抬头间,竟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掐痕。
这一看,印证了银魅拒绝佛孤,却被佛孤强迫一事。
郎华张了张嘴,看向佛孤,怯怯问:“尊上受惊…属下这就将她带下去。”
原本到这里,闹剧结束也没什么,可偏偏银魅一根筋,或者像受到某种指示似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您是魔帝,您何必怕他?!再说就算他是朱雀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没有翅膀的残废!”
郎华闭了闭眼睛,强压心头怒火:“够了,贱人你非要找死,是么?”
银魅难以置信,郎华头一次对她疾言厉色。
“地上的是何物?我明明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扰尊上休息,你非要来便也罢,竟然还含血喷人?尊上是何许人,是你能诋毁的吗?”
郎华恨铁不成钢,骂的还不解气,可望舒明白,郎华这是动情了,他想保她。
果不其然,郎华跪在地上,诚恳道:“求尊上饶她这一次,银魅只是一时糊涂,她不该动了旁的心思…”
佛孤冷冷开口:“她动了何心思?”
郎华闭上眼睛,绝望道:“她想当魔后,所以不想让属下退位。”
“魔后…”佛孤饶有深意思索,最后轻轻一笑,“她不配。”
郎华绝望了,可银魅犯下的错太大,佛孤不原谅,他也不敢放了她。是以,认命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说罢,一掌劈在银魅的后脑勺,也就几秒时间,银魅便昏倒在地。
紧接着,郎华便向她脖子伸去,准备狠狠下手时,望舒轻咳一声,走了出来:“等等!”
郎华一愣,可又不敢停下动作,只得僵持原地。
“佛孤留她一命吧,这女子有心眼有手段,挺好玩的。”望舒轻轻道,眉眼弯弯,娇嗔一笑。
佛孤冷着脸:“本座处理魔界之事的时候,还希望上神莫要插嘴。”
望舒不气恼,继而道:“我是觉得现在让她死了才是便宜她了。郎华如今心里有她,死了肯定都念着她的好。不如就让她陪在郎华身边,久而久之,就会被嫌弃。到时候失去了一切,她会比死更难过。”
佛孤沉声片刻,点了点头:“看紧点,以后别让她出现在我眼皮底下。”
郎华连连磕头,抱着银魅如获重生般,慌里慌张逃出浮苍宫。
彻底安静后,望舒才准备重回榻上,她伸伸懒腰,随意道:“我睡了,佛孤你继续修炼。”
佛孤瞥一眼,沉声道:“舒儿…永辉宫已经打扫干净,你还是住那儿好。”
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