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金黄香百里,
一方春色醉千山。
柔风渡绿开花雨,
瘦叶花扬到夏天。
顺着蜿蜒崎岖的乡间小道一路前行,目力所及的四野皆是开满黄灿灿的油菜花田。
其间更有男子激情高昂的质朴歌声,于这大山乡野之间飘渺回荡。
“爹爹,你能不能别唱了呀!”
“调子都快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若是被哪个路过的漂亮婶婶听到会笑话你的......”
正在前面赶车的高大男子闻言顿时没了唱下去的念头。
回头瞪了清秀少女一眼,没好气:
“有你这样挖苦自己爹爹的闺女吗?谁还没个兴趣爱好不是。”
“您老还是省省吧,就算不为自己的嗓门着想,也要为您两个女儿的耳朵着想呀!”
女子双手抱膝,坐在驴车后小声嘀咕。
男子开始动摇,心中不禁寻思:
“难道自己唱得真有那么不堪入耳?”
从放牛村岩口巷出发算起,父女三人已经在山路上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此刻日头西斜,刚过酉时。
苏丰年似乎还不死心,又扭头望向自己小女儿,语气异常温和:
“若雪啊,我知晓你最是实诚,你就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当然,咱们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
“刚才爹爹唱得究竟是好呢,还是说很好?”
说完男子还对黝黑少女眨眨眼,貌似对自己这个小女儿很是充满信心。
大女儿苏清清则是轻轻叹息,翻了一个大白眼。
半天才回过神来的少女两眼有些许呆愣。
她笑容灿烂,露出右侧半颗小虎牙。
“若雪也赞同姐姐说的话……”
苏清清内心窃喜。
伸手一把将自己这个小妹的脑袋揽入怀中使劲摇晃,如抖簸箕。
嘴里还不忘说着不愧是我苏清清的好妹妹,以后好好跟着姐姐混,好处可少不了你的之类的话。
苏丰年突然拿起一根稻草叼在嘴里,语气故作哀怨:
“唉,还真是穿一条尿布长大的!”
“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可我的小棉袄为何会扎心呢?”
“好疼,真的好疼!”
清秀少女掩嘴轻笑,松开那个已经被自己摇晕的呆愣妹妹。
跪在驴车后面用膝盖往前挪了两步,言语轻柔:
“爹爹,我和若雪不就是你的小棉袄吗?”
“刚才只是与您闹着玩的,您老可别往心里去啊!”
高大男子不回头,甚至还把头偏向一边,气哼哼的:
“别试图来哄我,已经哄不好咯,爹爹我是真的好伤心好伤心呐!”
清秀少女似乎不吃这套,伸手扯了扯男子袖子,眼眸之中涌现出盈盈笑意:
“那女儿就给爹爹唱支小曲听。”
“若是唱得好了,您老就消消气,可好呀?”
“你这丫头还会唱曲?”
“怎么平日就没见你在家中唱过呢?”
苏丰年有些疑惑,突然转头看去。
苏清清不由撇了撇嘴:
“您去山里打猎后我可有在家悄悄唱过,还学了一支舞呢!”
“可娘亲她不允许呀!”
“还说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在家洗衣做饭,尽学一些勾栏做派。”
“还问我以后是不是想进宫当娘娘......”
男子实在是没忍住,大笑出声。
苏丰年继续赶着车,摆摆手说:
“嗨,你娘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对你们太过严苛。”
“这喜好唱歌跳舞乃是女子天性,为父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再说了,明年就是你及笄之龄,可不算小咯!”
高大男子说完顿了顿,又接着说:
“我苏家女儿个个皆是懂礼仪,知廉耻的好姑娘,可没习得那些不正之风。”
“你娘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
“我说乖女儿,你不是要唱曲吗?”
“快些唱,爹爹还等着听呢!”
那被自家姐姐摇晕的黝黑少女终于醒了过来。
也学着对方跪坐在驴车后面,翘首以盼,竖起了一对黑耳朵。
苏清清清了清嗓子,心中多少有些紧张。
不过瞧见四下山野茫茫亦无旁人,于是,她缓缓合上了一双美目: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少女的歌声宛如晚风轻轻拂过的河畔杨柳,轻柔婉约。
似有淡淡哀愁浮上眉梢,刻在心头,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待清秀少女唱完,边上苏若雪眼中是熠熠生辉,像种了两颗启明星。
苏丰年则拍掌称赞,笑着说:
“好听是好听,也就比为父强上那么一点点……”
“不过这歌也太过哀伤了些!”
“闺女,咱就不能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