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桷巷,孙家宅院。
“爹,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
高大年轻男子心中愤懑,此刻望着自己老爹孙天胜。
国字脸的中年男子突然转身,满脸怒色的就想一巴掌扇过去,但见自己儿子这包得一条接一条的也就强忍了下去,毕竟还是亲父子。
孙天胜神色难看,怒其不争的说:
“那云家小子尚不到十五之龄,你习武比他久,吃饭比他多,竟被一个少年给揍成这熊样,今天还好意思觍着脸去讨说法?”
“居然还把你老子我也一块拉去,当着整条黄桷巷的人在那丢人现眼,你小子在郡城混了两年是越发出息了啊!”
年轻男子始终埋着头,一副谨遵父亲教诲的模样。
“这几日你就在家给我认真反思,也别去与你那些狐朋狗友到处瞎逛,成天游手好闲没个正行。”
“今年十八,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给你安排一门亲事,最好找个可以管住你的女子,相夫教子。”
中年男子说着说着语气也渐渐缓和下来,看来这天底下做父母的都一个样,为子女是操碎了心。
年轻男子闻言则悄悄抬起头,先是瞥了自己老爹一眼,见对方脸上没了怒气,这才敢小声嘀咕:
“爹……毕竟孩儿还小嘛!咱父子俩许久未见了,能不能别谈这提亲之事啊?”
“再说了,之前舅舅不是引荐我去渝国清风门修习术法吗,到时候儿子给你娶个小仙女回来。”
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听完将信将疑,怎么看眼前这臭小子都觉得在忽悠自己。
孙天胜不由寻思要不要过几日便去寻那朝阳巷的王媒婆,到时提前多给对方几两银子的谢媒钱,也好给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相个持家有方的好姑娘。
在男子心中,年轻男儿就如那驰骋在外的野马,柔情似水的女子便是唯一能拴住野马的缰绳,一旦成亲生了娃,就由不得他不收心。
“爹,你藏的好酒呢?趁娘回了娘家探亲,咱父子俩今晚好好喝上一壶。”
年轻男子找了个独凳坐下,有些眼巴巴的喊道。
孙天胜闻言一拂袖:“喝喝喝,成天就知道喝,你不知道自己还有伤在身?”
年轻男子取下腰间那块祖传宝玉,趴在桌上把玩,不以为然。
“不喝怎么好得快,你以前不是还对孩儿说过吗,酒是英雄胆,习武之人必喝之。”
他说完接着又是一声哀叹:
“如今我的英雄胆被那歹人给打碎了,这酒喝完不仅能养伤,还能重新凝聚一颗。如何,是不是觉得你儿子特别聪明?”
中年男子一听懒得理会,只是沉声提醒:
“这块祖传宝玉是你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说是将来可持此玉佩拜入清风门修行,你须好好保管,千万别给弄丢了,不然老子真要扒你一层皮。”
“不,是两层!”
孙止戈赶紧把玉佩挂至腰间,似乎没当回事,心中无趣的想到,你儿子究竟长了几层皮。
“有这么重要吗?那为何爷爷的爷爷,还有你们这些长辈自己不去清风门做那山巅修炼的活神仙,还窝在这小村庄天天种田养花。”
似乎见自己儿子多有疑惑,中年男子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徐徐的说:
“这是先祖与清风门结下的一桩机缘啊,而并非人人皆可修炼。”
“你可知晓我们孙家之人从出生便会被仙门长辈探查先天根骨资质,奈何从你爷爷的爷爷往后都没有一人符合条件。”
高大年轻男子一听就乐呵起来,马上抢过自己老爹的话:
“甚幸,你儿子我就有这个先天根骨资质,说得对吧?”
孙天胜难得开心,望向自己儿子大笑:“你这臭小子不算太蠢嘛,看来还有得救!”
他接着说:“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便说是托你舅舅的关系,不然又焉能去啊?”
“以前你还小,心里没个数,现在成年长大了,这事迟早都得与你说,不妨今晚就先告诉你小子。”
“但此事非同小可,除你我父子之外,切不可告诉任何其他人,也包括你娘,可听清了?”
孙止戈抱怨:“啊,连娘都不能说吗?那也太无趣了,那我告诉自己媳妇总可以吧?”
中年男子没好气:“你哪家的媳妇?等你找到再说吧。”
这一夜,高大年轻男子于床上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虽曾逛过青楼,喝过花酒,他却始终无法忘怀白天那个胆敢主动亲啄自己脸颊的涟漪巷少女......
黄桷巷,云家堂屋。
小院外的血迹早已被兄妹二人冲洗干净,不留丝毫痕迹。
此刻,少年再无一丝平日那般嬉笑打闹之色,他神情严肃的跪在屋子正中。
妹妹云清月则俏立自己娘亲左边,同样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如今十年过去,这云氏除了头发多了些许外,那面容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已经让村中不少人心中啧啧称奇。
近日更有谣言四起,说这云家娘们吃了凤栖山中的万年仙灵芝,可活百年,容颜永驻。
也不知是村中哪个长舌妇在背后吃饱了撑着,没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