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只即将触及大腿根部的手是停了下来,不过印堂发黑的中年男子却是发了怒。
另一只掐住少女脖子的手是陡然加大劲道,女子不得不下意识用手捶打对方胳膊,想要挣脱开来。
“不错啊,我的乖女儿!都学会威胁爹爹了,快说说,你都是跟谁学来的?”
宋沢渐渐陷入癫狂,他突然凑近对方,嗅着少女的体香,感受那不讨喜的阴柔气息,却没有他需要的东西。
原本以为今日会被活活掐死的高挑少女突然发现,那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松开了。
不过男子接下来的举动却是更为癫狂,他猛然反手一巴掌打在其右脸颊上,宋婉辞顿时嘴角溢出血丝。
不仅如此,还顺手一把扯住少女头发,将之摁倒在地不停撞击地面。
也不知砸了几下,额间流下的鲜血使得女子眼前景象是宛如地狱血海,殷红,且诡异。
更不知是疼晕过去,还是说失血过多导致的晕厥,当她再次睁眼人已经不在原地。
小腹却是传来阵阵剧烈疼痛,疼得她哭干了眼泪,唯有蜷缩在墙角用双手捂头,幽幽哽咽,是说不出的凄凉与绝望。
无涯学塾后山,藏书楼。
今天苏若雪可说是心情极佳,其原因便是认认真真听完了老夫子的讲学,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打瞌睡。
散学后她便来到了学塾后面七层藏书楼看书,不过今日却没瞧见那云家兄妹,同村别家的孩子倒是有几个。
那几卷《山河剑榜》的竹简已被她看完,此刻正拿着一本名为《锻剑论》的书籍,看得是聚精会神。
经过数日的接触,她还知道这看守藏书楼的老头名叫孙右,除了脾气不太好,其他都挺好。
让她觉得有趣的还是这个老头十分在乎别人对他的称呼,可以说他微胖,但就是不能说胖,或者是很胖这样的话。
故而今日前来苏若雪便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微胖的孙伯伯,这让孙右很是难受,但又没有发火的理由。
你说你这个黑炭小姑娘,孙伯伯就孙伯伯吧,微胖孙伯伯又是个什么道理?
于是老头开始言传身教,说你这样称呼人可不太友善,在我这还好,若是在外面迟早会被人打死的。
顿时吓得黝黑少女是连连点头,在老头有些诧异的目光中走出了这座藏书楼,又瞬间折返回来,进门之后重新叫了声孙伯伯。
这可把老头乐得不行,说小丫头你过来,孙伯伯瞧你天资聪颖,打算十文钱卖你个脑瓜崩尝尝。
保准你疼,不疼就免费多给一个,加量还不加价,贼良心。
这痴傻模样的少女听完是笑得有些开心,感觉就像是捡了大便宜。
不过片刻之后,当一抹清明浮现眼眸,苏若雪抿嘴轻笑,表示自己不收钱,愿意请孙伯伯您吃十个。
这顿时让微胖老头如鲠在喉,心里不由纳闷起来,心想这傻黑丫头今天脑子被驴踢过?还是被踢聪明的那种!
所谓乐极生悲,这人啊,一旦傻到极致,也就变得十分聪明了。
用老头自己的话说这叫感悟,是举一反三,也是书本之外的大学问。
还说学塾那老穷酸讲的道理再好,那也不过是书本上的死东西。
虽然书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啊!只有那些不读死书的人才能真正称得上一句读书人。
黝黑少女看着自己的书,还得分出一只耳朵去听着老头叨叨。
虽说这些话大多数都是废话和屁话,不过偶尔还是能捡到几句比较有用精辟的言语。
既然把书读活被称为读书人,少女便好奇的问孙老头,说如果把书读死,又该称为什么人?
这个问题似乎对方还真没去想过,老头挠了挠头后貌似来了灵感,连忙试探的问了一句是不是该叫活死人?
少女闻言不置可否,心里想着老伯伯你高兴就好,可别来打扰我看书。
在临近午时前一刻,云家兄妹不仅摘到了小尖椒,还在田间泥土里采了一大把折耳根,准备带回家洗干净后做一道凉拌菜。
这凉拌折耳根在渝国是这个称呼,但在别国则被称作鱼腥草。
喜欢吃的人视为人间美味,不喜欢的则觉得很是难吃,尤其是还带有腥味。
并且在回黄桷巷后还遇见了那个同样缠着白布的孙止戈,瞧对方手里提着一酒坛,想来多半是去前面酒铺才打完酒回来。
当对方一眼看见那个比自己还要包得扎实的云家大儿子后,男子腰就笑得没直起来过,只觉心中怒气全消,大有一种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冲动。
云有信昨晚才被自己娘亲和颜悦色的训斥过,所以他此刻很是低调,几乎可说是低着头走路,不过嘴角隐有笑意,不凑近很难看出。
边上妹妹云清月见那个大上自己整整八岁的老男人就很是无语,倒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对方是个没长脑子的聪明人。
待回到家中,那只大公鸡早已被陈晚颜在灶房收拾得利利索索的,那叫一个体面,此刻就等着兄妹两人把摘来的小尖椒带回来。
云清月刚才在瞧见孙止戈手上那坛酒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似乎还得给自己娘亲打酒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