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惊呼,黝黑少女从床榻上惊醒。
同时醒来的还有女子刚睡着不久的姐姐,苏清清。
“大晚上的不睡觉,小妹你在叫唤啥子?”
此时回过神来的苏若雪脸上还残留着一抹惊魂未定,只得笑着说自己做了个噩梦。
秋夜微凉,思绪万千,注定这一夜睡不踏实。
与姐姐背靠背而睡的黝黑少女开始细细回想刚才的瞬间,看似做了一个梦,实则不然。
因为她发现自己小臂上的疼痛感仍在,虽然早已不疼,但用手摸上去就能清晰感受到。
毕竟是自己用力掐的,姑娘不免有些自嘲。
开始在心里腹诽那个苏若雪,怎能对一个少女下如此狠手?
当一觉醒来,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雪,让整个放牛村平添几分安宁祥和之美。
这时身上的衣物明显有些单薄,苏若雪还未来得及转身回屋。
叶小蝶便事先把冬衣从柜子里翻了出来,并嘱咐冬季寒冷,可别光着膀子打铁,小心着凉。
可当少女真的来到铁匠铺做工后却发现根本不像娘亲说的那般,依旧是汗如雨下。
于是只好脱掉那件厚厚的冬衣,穿上她那件黑色围裙抡锤。
今天的生意还算不错,三人来打菜刀,两人来打柴刀,还有一人是打环首刀。
男子看起来不是本村人,体型高大偏胖,眼角一道深深的刀疤。
由于是昨天就来的铺子,金辰便抽空给对方打了个刀胚,并未完工。
或许是着急,这汉子大早上就来守在铁匠铺这里。
汉子一见眼前这极其丰腴的黑炭少女拿起它那柄刀胚,就觉得很是好笑。
“我说金师傅,你就让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打我的刀?”
“银子可没少给,事先就说过,这刀急着用,若是没锻好,可别怪老子砸了你铺子!”
金辰挥挥手,冲着刀疤汉子笑了笑,一副你爱砸不砸的懒散模样。
“放心,没打好我退你银子,还免费让你砸个铺子玩。”
汉子闻言冷哼,随后不再言语。
只是在边上打量着面前这个丰腴少女的巨大胸脯,看了良久才回过神来。
心里是骂骂咧咧,怀疑这衣服里面是不是塞了大团棉花。
尤其是看到女子的那张“炭容”,让男子很是不适,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丑的!
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继续看那黑丫头,免得看多了晚上做噩梦。
待淬火过后,苏若雪开始认真打磨,力求做到最好。
这是她做事的态度,也是老夫子说过的言语。
无论做事还是做人,都求一个无愧于心。
既然吃着金家的饭,领着师父每月给的银子,那就必须得把事给做好了。
无论是多累的活,又有多少做不完的事,苏若雪至今从未主动要求过自己师父涨工钱。
少女觉得其实现在已经很好很好了,每个月三两白花花的大银子,哪里花得完啊!
自己留五百文在身上,其余二两零五百文就交给自己娘亲保管。
无论是补贴家用,还是叶小蝶说的给她存着,都无所谓了。
若从内心来说,苏若雪其实更希望自己爹娘吃好喝好,再买点好看的衣服。
想归想,但依他们二老的性子来看,分明是舍不得把钱花在自己身上。
宁愿给自己两个女儿买好吃的,或是每年添置新衣,都从来不会想着给自己买一件。
每当苏若雪瞧见自己娘亲身上那件补了又补的粗布衣裙,就觉得心里酸楚难受。
这次她决定自己做主,等二月初领了月钱就去黄桷巷为娘亲挑选一套好看的衣裙。
少女估摸着也花不完,正好给自己姐姐也买一套,自己的就等以后再说吧。
反正每天四个时辰都在这里打铁,偶尔去下学塾,然后就是去后山竹林练剑。
回来给花花打打猪草,穿新衣服倒是显得有些多余。
弄脏了还会心疼好久,就算洗干净了也不行,因为已经脏过了,不能算是新衣服。
女子脑袋里虽说在胡思乱想,可手上的活倒是一点没停下。
再怎么说也是做熟练了的,不存在打磨失误,也不会失误,这只是一个刀剑锻造完的收尾活。
安上木制刀柄后,最后又用水与抹布擦拭干净,一柄寒光闪闪的环首刀就算是打造完成。
黝黑少女双手捧刀,将之递到疤脸汉子跟前,示意对方已经锻造好了。
汉子见此一把抓进手中,仔细打量片刻,在确认没有问题后便笑着大步离去。
等人走后女子才望向在边上安逸躺的金辰,悄声问:
“师父......这个人看上去好凶,不会是个坏人吧?”
“如果他拿着我打造的刀去做坏事,若雪会于心不安的……”
闭眼养神的壮硕男子听完睁开一只眼,紧接着睁开第二只,语气玩味:
“前些年别州村子闹饥荒,种出的粮食不够吃,饿死了不少人。”
“师父问你,那些种田的农夫是不是都要于心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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