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露出马脚,当晚朱嘉仪主动向胖总监申请,到外地出差了一个星期,接着又放了一个星期的年假,到了八月初才重新回到卫视台上班。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本着伟大的牺牲精神,为众多如狼似虎的女同事们营造机会,让她们跟小奶狗尽快熟悉起来,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来调侃自己了。
可惜的是,这个如意算盘没有打响。
回来上班的第一天,朱嘉仪惊讶的发现,小奶狗在办公室里就像个陌生人,同事们说笑打趣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参与,看上去永远是一副又乖又文静的样子。
这本来是个优点,但问题是,他未免文静的过了头,除了公事之外,整个上午就没听到他说半句话。
而同事们似乎也都无人愿意跟他说话,包括那两个最爱饶舌的八婆周雨晴和李玉珠,对他明显都失去了初次见面时的热情。
“那个新来的实习生,你们不是蛮喜欢他吗?怎么都不跟他说话?”
中午在员工餐厅吃饭时,朱嘉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切割着牛排,一边试探性的询问两个八婆。
“他不喜欢跟人说话。”
周雨晴撇撇嘴:“我跟他说三句话,他才回答一句,而且非常简短,让你都没法往下接,实在很无趣。
”
“何止是不喜欢说话,我看小汪简直有社交恐惧症。”
李玉珠接口道:“我只要凑近他一点,他就紧张的满头冒汗,好像我要吃了他一样。”
哈,你们不就是想吃了他嘛!人家当然要防备你们啦。
朱嘉仪对小奶狗一下子产生了浓郁的好感。
这两个八婆颇有几分姿色,男女关系上又相当随便。他不单能抗拒诱惑,还能令她们无处下嘴,这份定力相当了得。
“其他同事呢?也是这样么?”她瞄了一眼坐在隔壁桌的几个小女生。
她们都是刚入职一两年的新人,与小奶狗的年龄相差无几,最多也就大他两三岁。
“你说那几个小靓妹?她们更加不喜欢他啦,说他从发型到衣着都巨土,对所有最新流行的玩意都一窍不通,跟他找不到任何共同话题。”周雨晴说。
“别的不说,光是小汪戴的那个电子表,就土的让人无法直视。带他出去采访,同行们看到了都会偷偷笑他。”李玉珠补充。
电子表?
哦,想起来了……开房的那天,小奶狗的贴身口袋里,是有一块奇特的电子表,能够同时显示两个时区的时间。
那块表很老土么?
我怎么觉得……蛮新颖呀?
看来,在小女生们的心目中,搞不好我
也是个老土的阿姨了……
朱嘉仪不禁泛起一股悲哀感,同时也有点愤愤不平——既为自己不平,也为小奶狗不平。
你们这些浅薄无知的小女生,哪懂什么叫流行……你们自以为新潮的玩意,其实本质上都是用旧概念来包装的,都是姐当年玩剩下的渣渣……
朱嘉仪狠狠的吞下一大口牛排,又问道:“男同事呢?为什么也不太理睬他?”
“他们怀疑小汪是胖总监的亲戚,安插到咱们部门是为了监视我们。”
“什么?胖总监的亲戚?”朱嘉仪吃了一惊。
“嗯,听人事部的同事说,小汪连学历证书都提供不了,是胖总监直接下令录用的。”
“不会吧……”
“我觉得不太可能。你瞧小汪那眼神,纯真的跟孩子似的,哪有能力做的了监视的工作……”
朱嘉仪脱口而出:“对呀,我也觉得他一派天真。而且他的样貌,跟胖总监分明是两个极端,怎么可能是亲戚。”
李玉珠听了笑的花枝乱颤,连声表示赞同。
周雨晴却道:“那倒未必,如果是远亲,长的不像也很正常。”
“嘉仪姐,你好像特别关注小汪哦。”
李玉珠脸上笑容不减,但却带上了戏谑的表情:“是不是又想下手了呀?”
“去死吧
!我都已经结婚了。”朱嘉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结婚了也可以潇洒一把呀,反正你老公也……”
李玉珠刚说到这里,周雨晴突然咳嗽了一声,对她使了个眼色,她连忙收住了话头。
但是已经晚了,朱嘉仪自然听的出来,李玉珠想说的是“反正你老公也在跟其他女人潇洒”。
她的心一沉。看来,这两个八婆已经知道,自己的婚姻出了状况。
接下来的时间,餐桌陷入了沉默。三个女人都埋头用餐,没有再说一句话。
吃完饭,朱嘉仪外出参加一个金融高峰论坛,开到下午五点才结束返回办公室,一进门就听到小奶狗正在挨骂。
“……你是耳朵不好还是理解力有问题?人家说的是不喜欢‘佛系员工’,反对打工仔的‘佛系心态’,你却报道成不喜欢信佛的员工和信佛的心态,真他妈的离谱!”
说话的是部门老大劳楚宁。她是个五十多岁的枯瘦女人,脾气又臭又硬,据说从未谈过恋爱。同事们背地里都叫她“老处—女”。
汪啸梦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朋友,可怜巴巴的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