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不能洗澡。”
朱嘉仪叫住了汪啸梦:“那道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可以进水。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我小心一点,不让水淋到就行了。”
汪啸梦红着脸说:“你看我身上这股味,连我自己都快受不了啦。”
“没那么严重,这味道其实我还蛮喜欢闻的,嘻嘻。”
朱嘉仪夸张的耸动着鼻尖,换来的却是汪啸梦一副无语的表情。
她把脸一板,用命令的语气说:“反正澡是绝对不能洗的,你要是实在难受,我来帮你擦个身好了。”
“我自己来吧,我自己来……”
“小萌萌,你给我乖乖坐在这别动!”
朱嘉仪不由分说的按住了汪啸梦,走进浴室忙碌了片刻,端来了一大盆热水。
汪啸梦只好服从了,按她的要求脱掉了衣裤,全身只剩下条裤衩。
“我真的可以……可以自己擦。”
他小声嘟哝着
,无可奈何的举起双臂,任凭她为自己服务。
接下来的十来分钟,朱嘉仪拧了一把又一把热毛巾,换了好几盆水,细心的替汪啸梦洗了头脸、颈脖、肩膀、四肢和胸背。
“不可以这样,你的伤还没好啊……”
“我没事……早就没事了……”
“你一用力,把伤口又撕裂了怎么办?”
“嘉仪姐一定有办法的,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还有好些技巧要教我。”
“我可以教你,但不是现在啊。”
“可我现在就想学!”
他就像个耍赖的小孩,声音无比执拗,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进入了兴奋状态。
眼看包扎的绷带就要渗出血丝了,她不得不连哄带劝的安抚他。
亲热完毕,汪啸梦心满意足的睡了个回笼觉,睡到中午起身,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完全恢复了平时固有的神采。
他的脑力显然也恢复了,开始询
问起了公事。
“嘉仪姐,乐凯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跟你预示的基本一致。本地媒体都在猛烈抨击他,他除了一开始通过律师发了个声明,强调自己是冤枉的,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
“你有和他联系上么?”
“我发了好几个短讯给他,反复强调我相信他是清白的,请他接受我的在线采访,我一定会努力为他挽回名誉。他到现在都没有答复。”
“估计是不堪打扰,关机躲起来了。”
汪啸梦叹息说:“他其实是个心理承受能力相当脆弱的人,骤然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恶意,他下意识的举动就是逃避。”
“嗯,我觉得也是,大概躲到哪个亲戚家里了。”
“嘉仪姐,你不能光打电话发短讯,你应该动身去g市,抢在其他媒体同行之前找到他。以你的口才,必然能说服他克服心理障碍,勇敢接受你的采访
。”
“用不着我亲自出马,胖总监已经派人去g市了。”
“啊,怎么能让别人去呢?这是你的机会呀!”
“好啦好啦,你别操心那么多啦。”
朱嘉仪推了推汪啸梦的肩膀,示意他躺下休息。
“好好养你的伤吧,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嘉仪姐,你是因为想留下来照顾我,所以不敢出门吧?”
汪啸梦恍然大悟,昂首挺胸的说:“我已经康复了,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你就放心去吧。”
“这跟你康不康复没关系,是我综合考虑各项因素之后,决定不去找乐凯。”
“为什么啊?”
“因为……我怕会造成时空乱流,害的你回不去。”
朱嘉仪目不转睛的望着汪啸梦,眼神充满复杂的感情。
“不会的啦。我上次不是说了嘛,只要我们不去干扰事件的历史进程,只以旁观者的角度做出客观报道,就不会造成时
空乱流。”
“可我觉得报道本身就是一种‘事件’。在你原来看到的历史进程中,当乐凯遭到本地众多媒体猛烈攻击时,惟一帮他说话的记者就是我吗?”
“这个……我没留意记者名字。谁看新闻都不会特别留意记者名吧?”
“所以说有风险呀。假如在原本的时空中,那个帮乐凯解围的记者,其实并不是我。而我现在却取代了那人的角色,抢先访问到乐凯,不就造成了时空乱流了嘛。”
“哎,嘉仪姐你想的太多啦。我有预感,那个记者就是你。”
“万一不是怎么办?你就被困死在这里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咯,没什么大不了。”
汪啸梦脱口而出,回答的是那么自然。
“反正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完全可以留下来。”
“什么?你说什么?”
朱嘉仪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