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祖猛瓷碗歪了歪,砸在地上,飞起的碎片,在龙伊的脸上划出长长的一条,鲜血渗出。 他却一点也不敢躲,生生地受了,跪在地上应,“是,谨遵老祖教诲!” 化龙殿老祖咳出最后一口血,半边残破的身子倒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瞪圆的眼睛久久不肯闭上,地上跪满了族人,数声哭泣声响起,直到他的身躯化为一缕青烟,消散。 化龙殿没有沧澜阁类似冰室的那种手段,没有能力保存下尸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往日里的顶梁柱,连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龙伊面如死灰地站起来,他的身边就是如今的化龙殿宗主,他的侄子,龙威。 龙威身材魁梧,足足比龙伊高出一个头,他身上还未脱下的银白色盔甲上还有魔族的血液。 原本端正的脸庞上,有一道新增的伤痕,从额角贯穿到下巴,结痂旁的皮肤灰,呈现出不正常的颜色。 狰狞恐怖的疤痕,都没能遮掩掉他身上的气质,挺拔的背脊,和坚定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正值且不容置疑。 即便是面对自己的长辈,曾经的宗主,也是刚正不阿,眼眸里没有一丝动摇。 他看着龙伊,“舅舅,我同您一起去见青冥!” 语气带着晚辈特有尊敬,他从小养在老祖身边,严厉且苛刻的生活里,唯一的乐趣,眼前这个他称呼为舅舅的人,时不时地带回来的小玩意。 不过是市井上普通人家孩童喜欢的面人,竹蜻蜓之类的。 他曾经说过,“皇家精致的东西你见得多了,舅舅就给你带些没见过的。” 母亲死得早,算起来,最近的亲人,就是龙伊舅舅了。 虽然他之前做了许多的错事,但是在他这里,仍然是那个称职的舅舅。 他已经为了曾经的事情付出了代价,也会用余生去弥补,作为侄子和如今的化龙殿宗主,他有责任和义务同他一起前去。 龙伊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作为长辈,即将面临一件丢脸至极的事情,怎么好让晚辈看笑话,更何况,这个晚辈,还是顶了他位置的亲侄子。 虽然他对于龙威继任宗主之位,没有太大的怨念,但是心里终归是不舒服的。 却还是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说道,“算了,我自己去赔罪就是,那青冥颇为跋扈,喜怒不定,若她迁怒于你,出了什么意外,叫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他是真的怕青冥一怒之下弄死他,再牵连了龙威。 龙威不为所动,“舅舅,于公于私,我都要去!” 龙伊见劝不住他,只得叹口气到,“若是见形式不对,你就赶紧跑...” 刚说一半,就顿住了,那青冥是晋神回来的神祇,如今人族的实力最强者,跑? 能跑到哪去! 龙伊佝偻着腰不言一发地起身走出去,哭声在他身后渐行渐远,远处就是满目苍疫的战场。 幽冥深渊不像之前那样深不见底,罡风肆意。 犹如平原一般,上面黑压压的一片,都是魔族的尸体,那些黑色的甲壳下,覆盖着星星点点的银色。 是死去的人族修士,留下的盔甲。 而他们的躯体,要么在还没有消散时就被埋葬到那黑色的泥土里腐蚀掉,要么就化成一缕尘烟消散了。 天边太阳才刚刚升起一丝,映的那片云层,金红金红的,很是好看。 “太阳终于升起了...” 龙伊刚要起身前往沧澜阁请罪,就见一道彩衣缥缈的影子,从远处而来,她脚下的佩剑流光溢彩,很是夺目。 引得无数人,频频看去。 待人落地,行至龙伊的面前,就听他从鼻孔里哼哼出声,“合欢宗圣女如此低调前来,这是有失远迎啊!” 司徒应听出来了他的讽刺,念着心中的事情,不愿意和他多言语。 亮出了手里的合欢神令牌,“合欢神令在此,本圣女前来,奉合欢神之命,带走司徒询。” 她急急地说道,“他人在哪?带我去见他!” 龙伊瞧着那白底花色的令牌,上面附着令他恐怖的气息,确实是孟临简那厮的东西无疑。 神色稍稍收敛,不情愿地说道,“司徒询为了人族的未来,已经战死了,节哀!” 好歹是人家的女儿,父亲战死,他说话总算是客气了些。 司徒应当下就蒙了,死了?怎么可能就死了? “尸首呢!” 她忽然放大了音量,嘶吼一声,吓得龙伊往后退了一步。 “战场残酷,哪里来不及收尸,就算是收尸又有何用,早就化为一捧黄土了。” 他说得轻巧,司徒应却根本不能接受,她受了那么大的罪,如今还在流血,若不是怕夜长梦多,又怎么会拖着残躯来找人。 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啊——”女子尖利的嚎叫声传出老远,司徒应发了疯似的开始打砸东西,拿着佩剑乱砍。 镇守在幽冥深渊战场上的修士,哪一个不是实力强大,就凭借她柔柔弱弱的小女子,不但伤不到人,自己身上掩藏住的伤势崩开。 无数血痕在衣服下渗出,彩衣凌乱,被血染红,裙摆下也漫出一摊摊血迹。 她流下的泪水,冲掉了脸颊上的胭脂,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孔,惨白得好似冥府前来锁魂的厉鬼。 凡事路过的,都指指点点的,窃声私语。 司徒应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清他们脸上的神情。 她觉得那些人在嘲讽她,说她好好的城主之女不当,非要去做人家下三滥的圣女,被人玩弄。 曾经也是天之骄女的司徒应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些谩骂。 旁人看她在合欢宗高高在上,一人之下,拿着合欢神的令牌,在整个青玄大陆,可以肆无忌惮,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但是她知道,他们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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