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真人看着自己的闺女一口一个夫君,那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这是他的心肝宝贝啊,当年一眼没看到呢,还是关押在这里,感受到血脉相连出生的迹象。 才费了半生功力,凝聚了个分身,前往去寻找重逢的机缘。 他心里这些难受的情绪,青冥此时可都不知道,她正在终究那个梦魇族究竟是要干什么。 青冥话里话外的信息都透露着,她知道得多,就看她想不想说。 别怪她对梦魇族除了熙魇以外的人,保持这种态度,实在是熙魇的遭遇,让她对一整个家族都生不起一点好感。 平等地歧视所有梦魇族人。 男人也明白,他同妻子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早就心如止水,没有想过会有出去的一天。 若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他们的孩子,那个可怜的孩子。 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要是他将他戴在身边,即便是没有自由,是不是也能享受来自父母的爱。 可是后悔无用,他只是想再知道一点他的消息。 “我想问的人,是我的孩子,他生来身子孱弱,化形应该艰难,梦魇族人,原身外形俊美,他应该...有些狰狞。” 那孩子的外形,随了他的祖父,他母亲是白鹿与睚眦的结合,在梦魇族中出现这样的孩子,恐怕...生活应该很是艰难吧。 青冥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别人没有感觉到,福宝却感觉到了。 父亲的事情,她知道一些,心中同样很是难过。 若这人真的是爹爹的父亲,那...她有些同情地看着那个老人家。 青冥低着头,“您说的人,我知道一点,梦魇族中有传言,当年,梦魇族族长有一个私生子,年幼时母亲惨死,他因为长相怪异,无法化形,被同族歧视,虐待,吃不饱一顿饭,住的院子,连下人的柴房都不如,常年被打得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把锤子,一下一下地敲进了那个梦魇族男人的心头。 无端的,他就带人进了自己孩子的生涯中。 他听着青冥的陈述,眼前似乎出现了幼子被虐打的画面,心痛得不能忍受。 是他太天真,他的孩子,那样异类,梦魇族如此重视血脉之力,怎么可能会好好善待他的孩子。 他让夫人的侍女,将他带回去,终究是错了。 当年,他因为爱上夫人,拒婚,与夫人相恋,便被宗族除名。 当时整个宗族,只有他的同胞兄弟支持他,他以为他的兄弟,会看在往日情分上,对他的孩子,多有庇护。 “小小的孩子,哭诉无门,吃不饱穿不暖,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个小侍女看不下去,留下照顾他,却被那些血脉纯正的公子们,将她扔进了沸水锅中,烹煮,分食。” 青冥缓了一口气,“据说,当夜那个小孩子就因此暴怒,反抗无果后,生生被打死...” 当年,她若是再晚到一步,熙魇被那些人找到,他真的会被打死... 此时那个男人已经闭着眼睛,泪流满面,口中悲切地喊道。“我的儿啊!” 神情悲切,整个人都被绝望笼罩。 他的身后走出一个被人扶着的女子,一抹白布蒙着眼睛,脚步蹒跚,同样声音充满无尽的悲伤,“姑娘,梦魇族...可是,只有这一人血脉不纯者?” 青冥摇摇头,想到她看不见,说道,“夫人可以说,那是那一年,或许我能知道得更准确一些。” 梦魇族后来确实不是这么一个血脉不纯者,但是后来回去的人,都被清洗了血脉,说起来,还是只有熙魇一人。 只不过,她想知道的更准确一些。 “圣域万奉子未年!”妇人说得言辞凿凿,想来这个年份她从未忘记过。 青冥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喜还是悲。 她算了一算,熙魇,确实是那个年份出生的。 “那年...确实是这么一个...” 她给出肯定的回答后,蒙着眼睛的妇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说道,“儿啊...娘错了...娘错了...” 看她哭得那么悲切,青冥到底是不忍心了,她抱着福宝的手臂一点点收紧,想要在闺女的身上汲取一些温暖。 若是可以,青冥真的想,当初宁愿没有遇见熙魇,也不想他面对那些黑暗。 可能没有成长成一个黑暗邪恶的性子,她都觉得意外。 那样的苦难,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的。 她有些埋怨眼前的这对父母,“你们为什么不将他待在身边...要知道,对于孩子来说,父母在的地方,无论生死,都是美好的...” 青冥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没有说埋怨的话,可是沧澜真人就是觉得她这句话,也是在质问。 他心里苦涩得连嘴角最后的一丝笑容都维持不住。 福宝抬头,手掌在青冥的脸颊上轻轻擦过,然后将头靠在她的胸膛,听着母亲和缓又温暖的心跳声。 是的,母亲说的没有错,无论何时,孩子和父母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都将是快乐的。 就像是这一次,她说要跟着来,母亲便同意了。 笼子中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沉默着,之后那妇人的哭声回荡,“我又何尝不想...可是...” 她叹息着,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和丈夫,也只是想让孩子有活下去的机会罢了。 却没有想到,他们的孩子,不但没有得到这个机会,反而承受了更多的苦难。 后悔,无尽的后悔,侵袭着夫妇二人。 青冥听着这哭声,看着怀里福宝水灵灵的大眼睛,无端了问了一句,“值得原谅吗?” 她是在问福宝,她值得原谅吗,曾经她也离开过她和小混沌的身边。 福宝伸手放在她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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