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时显然是个审时度势的好手,抚摸着脊背给她顺气:“不了不了。”妹妹噘着嘴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就和闹别扭的小狗没什么两样,明明尾巴都开始摇成花了却还在装模作样地拿乔……简直可爱得要命。所以他微微仰起脸,眼神充满暗示意味:“还要继续吗?”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在不久之前,和朝思暮想多年的妹妹亲密对自己来说还是天方夜谭……而现在的他却能做到毫不犹豫地朝她撒娇、甚至索吻了……
感受到覆盖而上的湿热,任秋时忍不住放任自己暂时沉溺于这份欢愉。妹妹的猜测并非毫无道理。假如七天结束,她依旧没有破局……这说不定,就是二人最后温存的机会了。
其实哥哥缄口的未尽之言也没有那么神秘,从他语焉不详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任冬苒几乎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偏离太多。
平常的拥吻无端添上了几分末日的色彩,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额头相抵,似乎都有些舍不得就此结束。
身体熟悉的疲惫感传递出结束的信号,任冬苒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试图通过并不存在的疼痛来击败困意。
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任秋时的眼睛,方才还与她亲密拥吻的人此时又适时地承担起兄长的责任,扯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微微蹙起眉提醒她:“冬苒,是时候休息了。”
任冬苒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想要将此刻变成永恒的心情……假如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现在彻夜互诉衷肠还有意义吗?还是说她应该遵从身体反应好好休息一场呢?混沌的大脑已经无法支撑她继续探究思考,只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半推半就地被哥哥自觉地带到他的床边。
再次被熟悉的木质香裹挟,任冬苒几乎萌生出一种回到母亲子宫的安定感。或许这也并非完全是荒谬的错觉……长兄如母,任秋时怎么就不算她第二个母亲呢?
任冬苒不受控地又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有眼泪涌出,洇湿了哥哥胸前的布料。后背被轻轻拍着,呼吸也逐渐绵长。她在半梦半醒中想……要是下辈子能当哥哥养的一条小狗,好像也还不错?
可惜梦境终究需要迎来破晓,任冬苒从哥哥的怀抱中苏醒,这次已然没有了久眠的茫然。暖烘烘的被窝仿佛天然的巢穴,让她忍不住贪恋其中的温度,缩在里面偷偷打量任秋时被自己啃破的唇角。
不知是不是这几天跟着自己一起到处折腾导致太过疲惫的缘故,任秋时的眼下坠着两道浅浅的青黑,此时仍陷在某个未知的梦里。
这也给了任冬苒肆意窥探他的可趁之机。纵使这几天二人已经将那一层名为亲缘的遮羞布撕扯得七七八八,可它到底仍罩在她们身上,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就会随着彼此的挣扎而越缠越紧。
任冬苒抬起手,试图用指尖最后一次描绘哥哥的五官轮廓,可半透的手指却直接穿透了任秋时的身体。
她愣愣地收回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睡梦中变回了鬼魂状态。此前她享受了自己不会被人看见的诸多便利,竟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甚至连最简单的触碰都无法做到。
任秋时仍在难得的安睡之中,似乎对她的沮丧一无所知。任冬苒抿起唇角,决定不去打扰哥哥久违的酣眠,径直起身下床。
时钟已在不知不觉中转到了下午,任冬苒抚了抚空荡荡的肠胃,一时不知是该去可惜时光流逝还是想办法填饱肚子。静悄悄的屋内只有指针滴答前进的声音,简直让她恍然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刚刚醒来的午后。
微风拂过窗帘,露出阳台闪烁的微光。任冬苒蹙起眉,这才想起当初蒋宁向自己介绍时被忽略的线索——精魂。她穿过玻璃移门,垂眸注视着盆栽上浮动的莹绿色光团。随着她的到来,这些光点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欣欣然聚拢在她手边。
任冬苒尝试合上掌心,这些光团便竟然真的乖乖吸附在她的指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精魂,据说是可以用来净化那些黑雾的?之前徐泠泠就是因为被黑雾裹挟而她又无力阻止才离开……那这一次,假如她提前做了些准备……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冷静向前的时钟不会给她答案,任冬苒只得尽可能将整个阳台上所有植物的精魂全部攥进了两个拳头,深深吐出一口气,走到了703的门口。
大红的春联上仍然是那两句吉利话,墨色浅浅勾勒的年画小人此刻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寂静的胸腔里几乎传来心脏蹦跳的声音,任冬苒用力抚了抚胸膛,给自己打气——哪怕直觉告诉她门背后绝对隐藏着什么暗黑的真相……她也必须去面对,不是吗?
“反正我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用力捏了捏拳,骨节作响的声音竟然也能作为冲锋的号角——任冬苒提着一口气,走进了蒋宁的家。
无人的屋内安静得恍若每一个寻常的午后,少了活人的交谈欢笑,房子便也像是死了一般。任冬苒小心翼翼地环顾屋内,却没有发现蒋宁的影子。她是出门去了?还是在纸别墅里?供台中央的香炉散发着袅袅白烟,任冬苒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当面和蒋宁“对峙”,便决定先去找找屋内的其他线索。
疑点最重的地方无疑就是那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