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娟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支笔瞧着便很珍贵,丢了可惜。这上面破了一个洞,补一补,还可以用的,好好留着吧。”
她将笔塞到了顾易中的手里,看着他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支钢笔。
原来也并非什么都不在乎。
林书娟想着,刚起身准备看看他的吊瓶打多少了,便听到身后传来猛烈地咳嗽声。
“顾少爷,没事吧?”
她凑上去查看,顾易中的眼角挂了泪水,眼眶微红。
这般世道,连顾少爷也不能心想事成。
她从袖子里拿出手帕,轻轻将他眼角的眼泪擦去。
看到顾易中神色似乎有了些变化,林书娟重新端起那碗粥,递到唇边:“这次可以吃点了吧?”
顾易中没再拒绝,但也没有说话,林书娟喂一勺,他便吃一勺……在沉默中,一碗粥已经见了底。
“刚动完手术,陆伯伯叮嘱了不能乱动。
想来你也不愿意活动,便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叫护士,给你换瓶药。”
眼看着吊瓶空了,林书娟直接按了铃,叫护士进来给他换了一瓶。
顾易中还是沉默着,只有右手紧紧攥着的钢笔表明了他并没有放弃生的想法。
林书娟等到他把所有该打的吊瓶打完后,拎着食盒回去了。
回到顾园后,便看到了挂在门口牌匾上的丧布,就连门口石狮子的脖子上都围了一圈。
进了门后,便看到下人们身穿白色丧服,显然这是做给外面看的。
她将食盒送回到厨房后,便回到屋里,擦拭起琵琶。
不过并没有想要弹奏的打算,这几天办丧,顾园都在做样子,她自然也不会唱曲。
明天就是周六了,也是跟那位特务约定的时候——
林书娟一时有些忧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天的局面。
恰好翁太此时回来,瞧着她的样子,眼里带了些疑惑。
“你这该不会是为了顾家那位小少爷难过吧?一个男人至于吗?更何况他又没死。”
林书娟抬起头,眼中带着些不敢置信。
她已经万般小心,怎么还被发现了端倪。
看着林书娟的神色,翁太冷笑一声: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吗?难道顾园的障眼法还能瞒得住我。”
她干情报那么多年,如今又身处顾园,想要打听出这事的真假简直是轻而易举。
林书娟不再说话,这些她早就应该想到了。
只是不知,翁太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瞧着林书娟担心的模样,翁太有些恨铁不成钢。
“行了,这事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我住在顾园,自然不会什么都外说。顾老爷子想演戏给众人看,那我自然更喜欢当个看客。”
她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跟顾希形为敌的,但这丫头才认识那人几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林书娟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下来,翁太并没有骗过她什么,想来这句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她现在担心的,便是明天的赴约问题了。
还是得做一番准备才行,总不能到时候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