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最后从一百来个丫鬟里,选出了二十个她觉得长得像侧妃的。
这二十个丫鬟又排着队,依次从齐铭面前缓慢走过,让他来做最后的辨认。
可是他根本认不出来,他甚至觉得林钰挑出来的这些人,一个都不像沈昭月。可他也不知道沈昭月长什么样子,他只记得她的身子软、香,可他总不能让这些丫鬟都脱了衣服来让他闻?
丫鬟们有序地离开,沈昭月走在最后一个,身上的袄子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隐隐现出玲珑线条。齐铭一眼扫过,总觉得这哑奴身体的线条起伏似乎熟悉。
哑奴有没有可能是沈昭月?
齐铭视线又落在哑奴脸上,那是一张少女的脸庞,很好看,但还带着些稚气。
齐铭收回视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且不说沈昭月并不是哑巴,光是年纪也对不上,沈昭月是个大夫,这哑奴看着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绝不可能对年纪这么轻的女子感兴趣。
这天夜里,凌王府所有丫鬟都在悄悄聊着白天在中庭集合的事,洗衣房的粗使丫鬟的大通铺上也是。
“侧妃肯定不在府里,她要是在府里,能不和王爷相认吗?”
“也可能侧妃不想当王爷的妾室?我听说侧妃进府之前是有婚约的。”
“有婚约也可以退掉啊,王爷现在又不疯了,简直就是全陈国最值得嫁的男人,侧妃有什么想不开的会不想嫁给王爷?”
“你这样说,该不会自己想给王爷当妾室吧?小浪蹄子!”
丫鬟们在通铺上互相打趣着,忽然间,管事的嬷嬷就推门进来了。
“王爷有令,明天一早,府里所有婢女都收拾行李,随王爷一道南下,你们早点儿睡,别叽叽喳喳吵闹了。”
管事嬷嬷说完这话吹了灯走了,通铺房里静了一刻,紧接着就是更加热闹的讨论。
“天哪!全府婢女都跟着王爷南下!”
“王爷一定是觉得侧妃就在府上藏着,才想出这个法子,让大家都跟着走,王爷便有时间慢慢分辨。”
“你们说,要是王爷不小心把我们谁错认成侧妃……”
“你想得美啊!是你想被错认吧!”
丫鬟们兴奋地嬉笑着,唯有睡在角落的沈昭月裹紧了被子,闭眼入睡。她白天淋湿了,晚上需要好好休息,避免着凉起烧。
她对其他丫鬟们的话题也毫无兴趣,她觉得齐铭很难认出她来了,连林钰也忘记了她,春桃和甜花还有张府医都不在府里,无人能为她证明身份。
她只能等,等她这特殊的体质,慢慢将身上受的伤都自行恢复,然后再去找齐铭说出一切。
翌日一早,刘贺就在大门前有序地组织出发的队伍。
两百护卫都骑马,不用特别安排,难安排的是齐铭下令要带着随行的一百来个丫鬟。
齐铭总觉得沈昭月就在这些丫鬟之中,于是也舍不得让她们走这么远的路,让刘贺准备了二十来辆马车,林钰和她的贴身丫鬟红果一辆马车,其余的马车,五个丫鬟坐一辆。
清晨,在年关将至的氛围里,凌王府的队伍上了大街,浩浩荡荡,朝城门而去。
站在王府门口目送的管家刘贺摇摇头:“这种阵仗谁见过?王爷自己都骑马,带一百个丫鬟,全坐马车,新鲜了。”
刘玄铁是最后一个走的,翻身上马,道:“这不是怕侧妃在里头吗?”
刘贺纳闷,问:“你说要是侧妃就在这群丫鬟里,她为什么不主动出来和王爷相认呢?还要让王爷这样大费周折。”
“是啊……”刘玄铁也纳闷,但他想不出来,只对刘贺道,“儿子走了,爹你好生照看自己。”
刘贺甩手:“去去去,老夫安排好府上,就南下追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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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刘玄铁把刘贺的想法告诉了齐铭。
齐铭却并不奇怪,道:“侧妃之前就被林珠用她娘威胁过,可能这次也被人威胁了,若是敢主动表明身份,也许就会对她娘做些什么。”
刘玄铁点点头,又道:“可是侧妃的娘亲我们不是已经送出京了吗?”
齐铭道:“所以这趟南下,我们便先去找侧妃的娘,一来能让侧妃看见她娘完好无所没有被人挟持,二来,就算所有人都认不出来这些丫鬟之中哪一个是侧妃,她娘总归是能认出来的。”
刘玄铁佩服道:“王爷英明。”
“你去守着那二十马车丫鬟,留意路两旁的动静。”
“是。”刘玄铁听出深意,眼神一凛,策马朝队伍后头去了。
出门几乎从没坐过马车的丫鬟们在马车里兴奋地交谈,如成千上百只麻雀般,吵得两旁护卫们头疼。
但是又没人敢呵斥一句,因为所有人都默认,侧妃很有可能就在这其中一辆马车上。
傍晚,中午在驿站吃过一顿丰盛午饭的丫鬟们开始馋晚饭了。
“真是托了侧妃娘娘的福,我进王府都三年了,从来没吃过今天这么好的饭菜。”芳菊期待道,“晚上一定会在驿站停靠吧,不知道这家驿站会有什么好吃的。”
芳菊一边说一边拿着沈昭月的手,查看她的手指。今天离开了王府,丫鬟们都不用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