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初说罢这话,拽着方嬷嬷和花椒就朝马车走。
她的小手攥了紧紧,脚步极快。
待众人缓过神时,她已经走出很远。袁厝也已经迎过来,扶她直接上马车了。
“把她给本王抓回来,抓回来!”宇文宸反应过来,瞬时气急败坏,指着柳月初不打算放过。
这是大齐,是他可以随意践踏之地!
“来人,护送柳娘子回府。”张昕俨召唤了金羽卫上前,摆明要与宇文宸硬扛上了!
“大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吧,何必与一个女人计较。”宇文宸身边的随从劝道。
他已看出,今日大齐的皇子彻底恼怒,倘若宇文宸再不收敛,在大齐的皇宫门口闹出事端,两国再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宇文宸冷哼一声,很不情愿。
但他也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毕竟他是来勒索大齐资源,不能就这么谈崩了。
他抬手指了指柳月初的马车,“早晚是本王的!”撂下一句,他翻身上马,带着蒙国的侍卫离去!
“统领,还要护送柳娘子么?”侍卫再次询问道。
张昕俨摆了摆手,“算了,不用了。”他毕竟是金羽卫,柳月初身份还不太够。
况且宇文宸是朝另一个方向离去,不是去追柳月初。他也没必要把事情做绝,否则真会忍不住手中的刀!
柳月初一直透过车窗的缝隙在偷看,确定宇文宸没有追来,长舒口气,“实在忍不住才刀子了嘴,从未见过如此狂妄自大的蠢货,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知道宇文宸残酷暴戾,却没料到敢直接在大齐皇宫门前要劫她走?!
被辱的那刻,她很想召集天下英雄买凶弄死这个臭狗屎!
袁厝在帮她按摩着小腿,一直没有说话。
柳月初察觉到气氛不太对,这不是寻常和煦的他,“夫君莫生气,对这种人不值当,今儿三殿下的体面也被践踏成了渣滓……”她连忙把鸿胪寺内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袁厝微微点头,确定她刚刚一溜小跑儿,脚腕没有反复肿胀,就闭口不言。
待马车到了柳家,众人下车。
袁厝和柳月初更换好随身的衣物,歇息片刻,他才缓缓地开口了,“我原本有个让娘子省钱的念头,一直不确定用不用,但现在可以定了。”
“省钱?什么招数?”柳月初立即凑到他身边。
本以为那日调侃两句试探下而已,没想到他在认认真真的筹划!
袁厝嘴角上扬,“你真的想听?”
柳月初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想,非常想,一万个非常想!”
袁厝斟酌半晌,还是摇了摇头,“你还是不知道更好。”
“不告诉我你又何必说?最讨厌人说半截的话!”柳月初忿忿地踢掉鞋子,“倘若不说,就别再与我说话!”
她第一次与袁厝耍脾气,也是第一次的生气了。
袁厝瞠目结舌,连忙去哄,“不是不肯说,是有些危险,怕娘子不允许我做。”
柳月初嘟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显然他不说,她就不开口,哪怕他啄上来哄逗也无用。
“只是想挑拨离间一把。”袁厝抱着她躺在被窝中,耳鬓厮磨的功夫才把自己的主意告诉她。
柳月初瞬时身子僵硬,傻呆呆地看着他,眼睛好似都不会转动了似的。
袁厝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我就说不该告诉你,就是怕你被吓到。”
柳月初挺了挺脖子,半晌才开口,“这事儿最好能诱导三殿下去办,或者嫁祸也行。”
这回轮到袁厝呆住了。
夫妻二人对视,就这么眨眼看对方半晌,才知晓对方都不是乖乖听话的小兔……
“娘子又让为夫开了眼界。”袁厝不得不评价。
“夫君也不是只读圣贤书的人,但嫉恶如仇的样子,我很喜欢的。”她开口夸赞。
“那不如再商量下怎么办才更妥当?”袁厝不由提议。
柳月初又是认真点头,把被子蒙上。
干坏事时,务必要藏得妥帖一些,毕竟要挑拨宇文禅谋害宇文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还是认为,宇文宸这个继位者被废掉更合适,毕竟蒙国宗主的儿子多。继承者出了意外,他们还不使出浑身解数?宇文禅为了争位一定会与咱们联手合作。”柳月初声如蚊吟地说着,好似怕谁在墙角偷听似的。
“我认为应该嫁祸太子,而不是三皇子。”袁厝也说了自己的意思,“三皇子已经参与进来,是局中人,必须把太子殿下也拉下马。”
“两边都有支持者,互相攀咬,谁都别想自己人上位?”
“只有乱上加乱,乱成一锅粥,咱们作为中立者才能被重视……”
……
方嬷嬷和花椒早已备好了饭,可想进屋叫人,就看两位主子大白天就在被窝里嘀嘀咕咕,时而发笑,也不知在做什么。
花椒羞着一张大红脸,连忙跑到外屋。
方嬷嬷一看她这模样,岂能不知屋内在干什么。
“这大白天的……姑爷太不知深浅,月娘的身子都会累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