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观南刚走到山脚下,就看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来。
看清来人的脸后,阮观南惊讶出声,
“周知青,你怎么在这里?”
周砚没说话,走到她面前后,眼神上下仔细打量了她片刻,见她没出什么事,这才开口道:
“这么晚没回去,大家都很担心你。”
阮观南笑了笑,“今天出了些小意外,不用担心。”
刚走了几步,突然被周砚拉住了手臂。
阮观南看了过去,只见原本还一脸平静的周砚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什么也没说直接蹲下去,小心的查看她受伤的腿。
借着暗淡的月光,周砚都能看到她脚踝处的乌青和肿胀,脸色更是不好看了几分,语气忍不住带了一丝嘲讽,
“把自己搞成这样,小意外?”
也不等她回答,周砚直接背对着她,沉声道:
“上来。”
阮观南有些小尴尬,赶紧小声的催促道:
“不用,小问题。”
主要是旁边还有人,多少有些别扭。
周砚叹了口气,站起身面向她,“扶您回去?”
这个可以有!
阮观南转头看向李长庚,感谢道:
“麻烦你扶了我一路。”
李长庚点点头没有说话。
周砚看向他,点头示意,沉声道:“多谢。”
男人最懂男人,李长庚就算神经再粗,也能感受到周砚对他的敌意。
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周砚行动上很是小心,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阮知青,知青点那么多人,还不需要你如此勤劳的为人民奉献吧?”
阮观南喉咙一梗,义正辞严道: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嗤……连自己都保护不好,阮同志就不要拖组织的后腿了。”
嘲讽之意明显。
阮观南还想再呛回去,突然被他一把按在路边的石墩上。
她看着他蹲下去的身影有些不明所以,
“咱们不回去吗?”
周砚掀开眼皮扫了她一眼,无情道:“你想回去当好几天残废?”
说完眉头就皱了起来,小心的把那只扭伤的脚抬起来搁到他腿上。
撩起裤脚看了半天,越看眉头皱的越深,脸上的神色也越发不好看。
发现骨头并没有错位,这才冷声道:
“忍着点。”
说完,大掌就覆盖在伤处,狠下心来大力揉搓了起来。
阮观南一嗓子“嗷”了出来,又赶紧死死的捂住嘴巴,眼泪瞬间就顺着脸颊扑簌簌的往下掉。
感觉已经把淤血揉搓开了,周砚这才松了口气,一抬头就看到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
周砚刚松的一口气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声音很是紧绷,
“弄疼你了?”
“嗯……”
周砚被她这样子搞的浑身发紧,冷着脸背对着她,沉声道:
“没别人了,背你回去?”
阮观南抽抽噎噎的看了四周一眼,这才小心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周砚只感觉背上一沉,一股温热就袭上了胸腔,熏的他浑身肌肉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走啊。”
阮观南看他半天没有动作,忍不住催促道。
“哦。”
周砚深吸了一口气,托住她的腿弯,轻而易举的就把她背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知青点走去。
漆黑的夜幕中坠着繁星点点,路上除了蛐蛐和蛙鸣,再听不到任何声响。
不对,还有从周砚胸腔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
正通过薄薄的衣衫,一声不落的传递给她,引着她的心也在与他同频而跳。
感受着身上紧贴的温度,和耳边清浅的呼吸,周砚感觉浮躁了一天的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并不是因为夜晚的寂静,而是与他同处寂静中的人,让他感觉到欣喜和安心。
刚这么想,周砚就感觉到脖子上一片濡湿,点点水痕顺着脖颈一路蔓延至胸膛,灼疼了他的心脏。
周砚步伐一顿,又继续不急不缓的往前走。
背着她的臂膀更加稳健,好像就算他自己摔倒了,也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阮观南忍不住趴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
自从父母出事后,阮观南内心一直都压抑着一口气。
她急切的想要见到爸妈,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而她又被困在这个地方,连见爸妈都得偷偷摸摸的来。
如今被周砚这么一关心和安慰,阮观南强忍了多日的泪水瞬间决堤,怎么也止不住。
哽咽了半天,发现离知青点反而又远了些,她才小声提醒道:
“周砚,我们走错路了……”
周砚听着她哭完以后奶呼呼的嗓音,委屈又可怜,心口蓦然软成了一团,轻声说道:
“哦,没注意。”
阮观南又趴了回去,抱怨道:
“你这眼神也太差了,这都能错过。”
听到她活跃了一点,周砚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了一抹弧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