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业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可笑了就好,笑了就说明没事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下一瞬就被一脚踹翻在地上。
虞无疾踩着他的胸膛,垂眸看过来,那眼神活像是要将他就这么碾死一般。
陆承业惨叫出声,陆梁被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旁,抱着头缩成一团。
“狗东西,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教养你的?”
虞无疾低声开口,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陆承业哀嚎着求饶:“少师饶命,东西丢了真的和我没关系,都是陆英,你去找她,你去找她……”
“这种时候,还敢提陆英。”
虞无疾眼底翻涌着风暴,陆承业求饶中抬眸,刚好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顿时浑身猛地一抖,随即一股腥臊气瞬间弥漫开来。
单达嫌弃皱眉,却还是上前,“主子,属下来吧,别脏了您的手,可要就地处决?”
虞无疾没开口,陆承业却被这句话惊得回了神,连忙抱住他的脚求饶:“少师饶命,不,舅舅,舅舅饶命,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她一直最喜欢我……你把我放回去吧,让我爹娘教训我,他们会教训我的。”
他挣扎着看向陆梁:“堂兄,救命啊。”
陆梁此时哪里敢开口,抱着头念之乎者也,盼着虞无疾发作完了陆承业,就不发作他了。
单达见虞无疾还是没有开口,知道他这是被气得狠了,不打算就此放过,斟酌着小声建议:“其实,由陆家出面惩戒也好,我瞧着陆姑娘在陆家像是受了不少委屈,由陆家出面,她心里应该会更痛快些。”
这话直击要害,虞无疾沉吟许久,还是被这句话说服了,慢慢收回了脚。
陆承业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有半分怠慢,爬起来就磕头谢恩。
一道影子却忽然冲了过来,冲到虞无疾面前就磕了个头:“少师,您不能放他回去,老爷夫人一定会包庇他的。”
月恒开口,满脸愤怒,“以前就是这样,不管小公子做错了什么,他们都只会怪姑娘,少师,求您给姑娘做主。”
她说着又磕了个头,仰头恳求地看着虞无疾。
这话说得单达有些沉默,他之所以会说上面那些话,是因为先前赝品画的事他看了个全程,知道了陆家偏心,可没想到会偏心到这个地步。
他有些后悔刚才劝虞无疾了。
“不会。”
虞无疾开口,声音清和而笃定,平日里那带着点不经心的疏懒却已经不见了影子,他扫了眼月恒,“照顾好你家姑娘,我很快回来。”
话音落下,他抬脚就走,单达连忙让人架起陆承业和陆梁追了上去。
月恒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虞无疾这是要亲自盯着陆家惩戒这二人,她心下大喜,忍不住喊出声:“多谢少师。”
话音未落,就对上了一道阴狠的目光,陆承业满眼狰狞,愤怒至极的瞪着她————
“贱人,你给我等着!”
他求着虞无疾放他回家,就是觉得父母会庇佑他,可虞无疾如果跟着去,那就全完了。
他简直恨不得生啖了月恒。
月恒却毫不畏惧:“等着就等着,我有姑娘撑腰,才不怕你,你这是活该!”
陆承业挣扎着要冲过来,被单达呼了一巴掌,瞬间消停了,连叫都没敢叫,老老实实地跟着往外走了,然而很快他就忍不住了,因为虞无疾竟不打算让他和陆梁坐马车。
他自己骑了马,一骑绝尘,却让他和陆梁步行跟在后头。
府卫虽然也跟着走,可他们常年操练,已经习惯了这种行军,根本不是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能比的,没走几里地,他就觉得脚底生疼,应当是磨起了水泡。
他惨叫出声,坐在地上不肯再动弹:“少师,给匹马吧,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陆梁期待地看过来,却一声没敢吭,他比陆承业有点眼力见,知道虞无疾很不待见他们,而且他也没有个能让少师喊“阿姐”的母亲,所以什么事都不敢出头,就等着陆承业去折腾,如果有好处,就上去蹭一蹭。
可陆承业那番卖惨换来的不是怜惜,而是踹在他后心的一脚。
单达没留情面,这一脚直接踹得陆承业滚了出去,好几圈后才停了下来,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对单达怒目而视,可看见对方手搭在刀柄上后,心里的火气就噗地散了。
他还记得单达刚才从山里回来的样子,浑身浴血,眼睛都被血染红了,一看就知道杀了不少人,他实在是不敢和这样的杀神对上。
“自己走,或者拖着你走。”
单达冷冷开口。
看出他眼底的寒意,陆承业咬牙忍下了脚底的痛楚,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这条路不短,平时马车慢一点都得两个时辰,他们生生从凌晨走到下午才进了城,等看见陆家宅子的时候,陆承业险些哭出来,可看见单达凶神恶煞的脸,眼底的泪又憋了回去。
听见敲门声,大门很快被打开,陆家夫妇匆匆迎了出来,看见陆承业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敢认,自己的儿子才离家几天,竟然就狼狈成了这幅样子。
陆父一把搀扶住他,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