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恒没大听懂:“可咱们哪有机会让少师欠咱们人情?”
陆英垂下眸子,没有机会就要制造机会了。
“你过来。”
她在月恒耳边低语几句,听得月恒脸色大变:“姑娘,这太冒险了。”
“富贵险中求。”
陆英神情淡淡,她还是那句话,她不信虞无疾过往对她的好都是假的,哪怕不是出于男女之情,也是真真切切的好,所以此计她有十足的把握。
她不信若是自己因为救他出了事,他还能做到如今这般闭门不见。
虽说手段卑鄙了些,可她是个商人,讲究利益至上,日后……她会尽自己所能去补偿虞无疾的。
“雇人的事,我去办吧。”
日升一直安静听着,此时才肯开口,陆英却摇了摇头:“你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她写了封信,交给日升:“你要想办法,把这封信送进使衙署,一定要确保送到少师面前,让他亲眼看见。”
日升叹了口气,这件事的确更重要,此举想要成功,前提是必须见到虞无疾。
她这边不能出岔子。
“我明白。”
陆英点点头:“去吧。”
两人都转身去了,陆英靠在床头,垂眸看着手里的匕首,慢慢握紧。
日升一路去了使衙署,想把信送进去不难,但怎么确保虞无疾会看,就是一个大问题。
她在不远处的茶棚里坐下来,遥遥看向那扇朱红的大门,脑海里已经有了谋算,却还需要一个人。
“小二,来壶茶。”
她不骄不躁,静静等着。
茶水却迟迟没有上来,她侧头催促一句,却见那小二的目光也紧紧盯着使衙署的大门,眼底凶光流露。
她蹙眉,再去看时,对方已经送了茶上来,脸上只剩了热切的笑。
错觉吗?
使衙署大门忽然打开,她等的人出来了,她再顾不上别的,丢下几文钱,快步追着那道人影去了,并抄近道堵在了对方的必经之路上。
“单将军,打一场吗?赢了帮我办件事。”
……
第二天一早,虞无疾正在看这次通匪案的卷宗,就见单达黑着眼眶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他扫了一眼,啧了一声:“被谁打了?”
“是比武。”
单达纠正道,“高手之间那能叫打架吗?”
虞无疾懒得理会他的叽歪,这次的审理中出了些问题,名单和人头对不上,这青州的水比他想的还要深,昨天让单达去齐州狱,就是为了再审一遍。
可还是有问题。
他蹙眉盯着那卷宗看,冷不丁单达凑了过来,他有些嫌弃:“离远点。”
单达腆着脸笑:“主子,有个好消息,那条商路背后的神秘人,已经能锁定在齐州府了,就是对方藏得太严实,线索不多,咱们得挨个排查。”
这的确算个好消息,虞无疾点点头,侧身躲远了些,单达却又凑了过来,笑得越发谄媚:“主子,属下今天还捡到一封信,您想不想看看。”
虞无疾一顿,抬眸看过来,满眼都写着你脑袋被门夹了?
单达被看得无奈,索性不再迂回:“昨天日升姑娘送了封大姑娘的信来。”
虞无疾指尖一颤,陆英?
他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封信上,随即又强行移开,他怜惜那个孩子,才越发不想她误入歧途。
“不看。”
“您还是看看吧,”单达再次凑过来,一副死缠烂打模样,“日升说陆姑娘想明白了,这信就是写来认错的。”
想起陆英先前种种,虞无疾啧了一声,那丫头看着圆滑周全,其实犟得很,哪里会这般轻易就改了主意?
“真的,”见他不信,单达忙不迭开口,还将信往前递了递,“日升姑娘说了,陆姑娘对您那就是儒慕,她先前没经历过,错当成了情爱,这次想见您就是为了说清楚,免得您被她困扰。”
虞无疾沉默下去,抓着卷宗的手不自觉收紧。
儒慕……
“主子,人家姑娘都想明白了,您是不是该给人家一个机会?”
单达继续开口,冷不丁对上了虞无疾的目光,凉沁沁的,刀子一样往人身上扎。
他本能地后退一步,却满心莫名其妙。
先前说不想陆英因为他做傻事,现在听见人家想明白了,怎么脸色还是这么不好看?
虞无疾吐了口气,强行压下了那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硬邦邦道:“信呢?”
单达连忙将信送了过来。
信纸打开,陆英的字迹映入眼帘,凌厉果决,风骨昂扬,是难得的好字。
他不自觉摩挲了一下那字迹,仿佛瞧见陆英就站在自己面前。
“拜乞少师,见字如晤,
英生于商贾,鲜于廉耻,一心之私,扰少师清心,愧之甚矣,今受教于人,幡然醒悟,每思至此,夜难安眠,食不下咽,然往事已矣,今唯盼薄酒载真言,解君之烦忧,再拜少师,日入之时,英于云霄楼静候。
陆英,拜上。”
虞无疾又摩挲了一下那个“英”字,心里说不出的憋闷,陆英这信竟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