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恒心里冷笑,不是她瞧不起虞无疾,可他才来青州几天?
陆英但凡想走,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但她也没敢直接和虞无疾说这么不客气的话。
“姑娘往年都要出门进货,奴婢一直留守家中,只知道地方离青州很远,可具体位置就不清楚了。”
单达皱眉:“你别糊弄我们,你家姑娘受伤了,我们现在去还能把人追回来,你也不想她折腾自己吧?”
月恒抿紧了嘴唇,虽然不情愿,可有一瞬间还是被这话说动了,只是她心动了也没用,她真的不知道陆英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知情的人要么死了,要么都跟着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
她低下头,语气低落了几分,她真的很想跟着陆英一起去。
见她的落寞不似作假,单达也不好再追问,只能看向虞无疾:“主子,要不算了,既然能出门,想来伤得也不重。”
一句话又换来月恒一个眼刀子,虞无疾却迟迟没开口,只垂眸盯着手里的布条,半晌才忽然开口:“陆夫人呢?”
单达恍然大悟:“对啊,月恒不知道,陆夫人可能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单达话音刚落下,外头就传来脚步声,陆夫人扶着蔡妈妈找了过来:“英儿呢?我怎么听说她出门了?”
为了避免陆夫人横生枝节,陆英出门这事并未告诉她,此时她才知道,所以慌忙寻了过来。
月恒连忙要迎上去,单达跨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抢先一步开口——
“陆夫人,陆姑娘是出门了,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话音落下,他得意地看了月恒一眼,月恒懒得理他,只当没看见。
下一瞬,陆夫人茫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英儿去了哪?我不知道啊,生意上的事我一向不插手的,都是他们父女在打理。”
月恒闻言心里冷笑,父女?
真是太抬举陆父了。
“主子,”单达却信以为真,“看来我们得去问问陆老爷了。”
说着他奇怪起来,“陆姑娘受伤的事府里不知道吗?怎么也没人来探望?”
陆夫人脸色尴尬起来,她不愿意让外人知道陆父苛待陆英,总是尽量为他遮掩,此时一听单达这话,连忙找补:“英儿都能出远门了,想来伤势不重,就没让老爷过来,毕竟铺子里还得人照应。”
月恒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夫人:“夫人,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就为了给陆父遮掩,就睁着眼睛说瞎话?
陆夫人蹙起眉头,对月恒的质问既不满又无辜,且很是委屈:“英儿确实是出门了呀,若是伤得重怎么可能会出去?再说,英儿自己也说是皮肉伤的,我哪里说错了?”
月恒一时被堵住了话头,噎得胸膛发堵,好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单达皱眉看铜盆里染血的白布:“主子,陆夫人都说没事,那应当真的没事,她先前被我们当众拆穿,又吃了个大亏,肯定是觉得丢人,这才避开的。”
虞无疾没言语,只仍旧看着那刺眼的血迹,许久才再次开口——
“陆夫人,你当真看见她伤势无碍?”
陆夫人被问得有些茫然,她素来怕见血,看见血都要吓死了,哪里会真的去看?
但是陆英是那么说的,先前和她说话的时候看着也还好,想来是真的没事,所以犹豫片刻,她还是点了点头——
“的确无碍,少师不必记挂。”
“那这些呢?”
他将血迹递到陆夫人面前,陆夫人连忙侧头避开,并不敢看,心里却有些慌,难道自己真误会了?
可随即她就想起来之前的事,不由笑开:“英儿这孩子,就爱耍小聪明,也时常装病哄我心疼的,这次怕不是故技重施。”
虞无疾指尖一紧,死死捏住了那布带。
以往他是不信这话的,可经了昨天那一遭,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单达也低骂了一声:“什么人呐这是,主子,这次咱们怕是看错人了,先前咱们还总觉得陆家亏待她,现在看来,应该是她咎由自取。”
虞无疾没言语,转身就走。
月恒根本没顾得上他,她看着陆夫人,浑身都气得发抖:“夫人,你怎么能这么编排姑娘?她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
她真的不懂,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这么冤枉自己的女儿,陆英是什么脾性,她难道不了解吗?
她不是说改了吗?不是说想要弥补陆英的吗?
怎么陆英一不在跟前,她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你这丫头,怎么和夫人说话的?没规矩!”
蔡妈妈呵斥了一声,陆夫人叹了口气:“月恒,我也是从这么大过来的,她的心思我能不知道?你就不必替她遮掩了。”
月恒被气得喉间腥甜,却愣是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眼睁睁看着陆夫人带着蔡妈妈追着虞无疾去了。
只是这主仆二人并没能追上。
虞无疾一路疾驰,回了使衙署,到了门口才勒停马,却是满脸阴鸷,气得手都在颤。
单达叹了口气:“主子,早点知道陆姑娘的为人也好,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