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陆英的身体像是也从惊诧中回了神,喉间的痒意瞬间涌了上来。
她侧了下头,一连串的咳嗽止都止不住。
虞老夫人吓了一跳,连忙侧身替她挡了挡风,又回头瞪了虞无疾一眼:“这种事你不早说,你长张嘴是干什么的?”
陆英艰难止住了咳嗽,开口想替虞无疾解释,两人现在只是逼于无奈地合作,对方没有责任照顾她。
只是虞老夫人连珠炮似的,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话音一落下就又叹了口气,“可怜见的,咳得这么厉害,一定是被他气的吧?你别急,等娘替你教训他。”
陆英摇摇头,心里很是尴尬,她做好了虞老夫人不认她的准备,却从没想过对方开口就自称是“娘”。
似是对虞无疾强了她这件事,深信不疑,虞无疾昨天,难道没有和老夫人解释解释,事情不是外头传的那样吗?怎么就这么让自己被家人误会了。
“进去聊吧。”
虞无疾忽然接茬开口,陆英抬头看了他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虞无疾却只是咧着嘴笑,一点回应都没有。
……有什么好笑的?脑袋还肿着呢。
她很无奈,头一回觉得虞无疾有些傻气。
她压下腹诽,跟着虞老夫人进了门,在桌旁坐了下来。
虞无疾却走远了一些,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
老夫人始终拉着她的手,眼底都是亮光,连声音都柔和下来:“这姑娘生得可真好,就是太瘦了些,这摸着全是骨头,我家里有个厨子,做的饭菜那叫一个香,回头我就把人送过来。”
陆英连忙推辞,她只是接连出了两次关,才饮食不周,并不需要刻意调养,再说在这件事上,虞家算是被她连累了,着实没必要这般低姿态。
“老夫人的好意,陆英心领了,只是……”
“别等回头了,”
虞无疾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就让人去接吧,路上赶得急一些,明天就能用上了。”
虞老夫人“嗖”地回头,虞无疾像是早有所料,猛地一侧身,一支茶盏贴着他的胸口就飞了过去。
落地的瞬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陆英吓了一跳,这老夫人下手未免太重了些,这要是砸在人身上,少不得要受伤流血。
“老夫人,息怒。”
她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唯恐她再动手。
虞老夫人安抚地朝她笑笑,满口答应,可转头看向虞无疾的时候,脸又拉了下来:“赶紧去安排,看见你就心烦。”
虞无疾满脸无奈,见陆英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担忧,指尖不由弹了两下,只是很快就压了下去,只给了陆英一个安抚的眼神:“我去去就回。”
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陆英心里很是无奈,虞无疾不大有眼力见,这事她是知道的,人家老夫人只是随口一提,他却当了真,一句话架得老夫人下不来台,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琢磨着开口将这件事婉拒了,免得气到长辈,只是话还没说出来,手腕就被抓得紧了些:“孩子,真是对不住你,当初听见流言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你心术不正,哪想到是自家孩子禽兽,险些冤枉了你……”
话里都是自责和懊恼,却听得陆英一愣,虞老夫人听见的流言,不是虞无疾酒后强迫她的那一个?
她心里生了怀疑,面上却没显露,只苦笑了一声:“这种事情,想来是越传越难听的。”
“可不是,”老夫人拍了下大腿,越想越生气,“你是不知道,那些子小人有多么缺德,竟然还特意往我门前送了信,说那臭小子被人勾引了,迷了心智似的要娶一个水性杨花的……”
她猛地住了口,连连摆手解释:“我不是说你,都是那信上写的。”
陆英摇头安抚,这话比起先前听过的来说,着实没什么攻击力,她连心情波动都没有,“陆英明白,老夫人不必介怀,那封信……”
“我收着呢。”
老夫人将信递了过来,陆英拆开看了一眼,字迹很陌生,笔墨倒是出自陆家铺子,但是这种东西,半个齐州府都在用,并不能作为凭证。
可从人心而言,她和齐州府的商户们虽然有过节,可只在生意上,如今陆家产业都交了出去,那些过节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犯不上在这上头咬着她不放。
只冲着她这个人来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虞无疾口中的居定侯,对方大雪中演的那场苦肉计,显然就是盯上她了;
至于另一个……
她想起昨天在后门处遇见的陆承业,若不是早得了消息,怕是不会来得那么及时。
这般看来,陆家的嫌疑更大一些。
她垂眸冷笑,她这一家子,从始至终都没正视过她啊,当初以为一场捉奸就能逼死她;现在又觉得断了她和使衙署的婚事就能阻止她的报复。
怎么就总是忘了,她当初爬起来的时候,也是一无所有啊。
“你能看出来这是谁写的吗?”
虞老夫人开口,陆英摇摇头,且不说她是真的没看出来,就算看出来了,也不能提,她和陆家决裂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本就是她大逆不道,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