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书妍抬了抬眉眼,悠悠一声长叹:“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想要吞了我的嫁妆。”
戚星洲咬了咬牙,怒哼一声:“这都是你做的孽!”
侯夫人已经让人准备笔墨,动真格要休了阮书妍。
冷笑道:“这嫁妆是我们该得的补偿,你一样都别想带走!”
阮明城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打爆这些人的脑袋,却被阮书妍紧紧按住。
若是真动了手,反倒成了他们不占理。
戚星洲笔走龙蛇,已经很快拟定好了一份休书,丢在阮书妍的面前,眉眼冷沉如霜。
“你既然不识抬举,想走便走吧!只是我也要告诉你一句,今日走了,你便再也不能入我侯府的门!”
侯夫人眼中精光闪烁,指挥着人将他们轰出去。
“赶紧带着休书滚出侯府,免得脏了我侯府门楣!”
至于阮书妍的嫁妆和她带来的人,自然要被扣下来。
阮明城是来带妹妹走的,却不该是以这种方式。
他冰清玉洁的妹妹,怎么能受这样的屈辱!
可他们只是商户,斗不过侯府。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突然听见外面一声尖锐高亢的唱喏。
“圣旨到!”
众人脸色微变。
阮书婳握住戚星洲的手,脸上带着喜色:“莫非皇上也是来为我们的婚事送上贺礼的?”
毕竟戚星洲前些日子才平定了一处匪患,皇上正要封赏他。
如今可真是双喜临门!
戚星洲眉眼微动,心里也有这种想法,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几分得意傲慢来。
他忍不住看了阮书妍一眼,心道她如今不过因为没有正妻之位才闹着要离开,待他日自己功成名就,只怕她求着来做妾,自己也不会多看一眼。
戚星洲得意地扬了扬眉,立刻吩咐人准备香案等一系列接旨的东西,这才领着侯府的人在正院跪下接旨。
只见皇上身边的心腹公公苏盛手持明黄圣旨快步而来。
他身边还跟着穿四品藏蓝官服的年轻公子,身子挺拔如松柏,宽肩细腰,面如冠玉,眉眼俊郎如青黛远山,气质似山间白雪清冷矜贵。
此人正是新科状元谢春玉,阮书妍原定的未婚夫。
而他一进来,目光就忍不住落在了阮书妍身上。
虽然形势逼人,女子却依旧身姿挺拔,似寒冬里盛开在枝头的梅花,冷傲清冽。
他眼底闪过惊艳。
苏公公似笑非笑看着院子里众人的神色:“今儿威远侯府可真热闹啊。”
戚星洲脸上划过一抹难堪,拱了拱手:“让公公见笑了!”
“阮家二房女阮书妍设计换婚,幸亏我及时发现,拨乱反正,如今我侯府容不下这般心思歹毒的女子,要将她休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眼谢春玉。
带着几分得意。
阮书妍已经是被他休弃的女人,他不信谢春玉还愿意捡破鞋。
谢春玉眉眼沉了沉,似冷月一般清寒,只是眸色冷冷盯了他一眼。
“休妻?”苏公公咀嚼着这两个字,意味不明笑了:“据咋家所知,阮书妍原定的夫婿,不是戚世子吧?”
他叹了口气:“不过也是,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阮姑娘不入侯府,也都是命。”
这话什么意思?
戚星洲蹙了蹙眉,不知为何,苏公公的笑,让他心里莫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忧心不安。
然苏公公却不再多言,直接宣读圣旨。
让人诧异的是,跟随宣旨太监而来的谢春玉,竟然也跟着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多事之秋,时逢南方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幸得商户阮氏进献金矿两座,用以安置流民费用,拯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朕感念阮家一片赤忱忠心,为大乾所做贡献,特赏赐阮氏一品皇商之封号。”
戚星洲瞳孔骤然紧缩,双拳紧握。
金矿!阮家竟然进献了两座金矿!
比起这个功劳,他的剿灭一个二十几人的小匪窝,简直不值一提。
侯府其他人更是眼红得快要吐血。
出手就是两座金矿,那是何等的豪气万千!
侯夫人心中一片热切。
不行!她说什么都不能放过阮书妍这个香饽饽。
哪怕是把正妻之位给她也不是不行!
只听见苏公公继续道:“阮氏之女阮书妍秀外慧中,德才兼备,又闻新科状元谢春玉文采斐然,品行高洁,有君子之风,二人实乃天作之合。今特赐婚于阮书妍与谢玉春,愿二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另赐良田千倾,黄金万两,绿如意一对,金缕衣一件……”
接下来苏公公念了一连串赏赐的名字。
侯夫人差点两眼一翻气晕过去。
皇上竟然亲自给他们赐婚!这是多大的荣宠,那她儿子还有什么希望?!
若不是,若不是谢玉春横插一脚,阮家的金山银山,就该是他们侯府的了!
那可是戚星洲杀再多的敌人和匪徒都挣不来的巨额财富!
再说只要有了钱,又何愁打不通京中的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