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突然没了声息,伯母也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停止哭泣,像个破掉的抽风机。
安然看着任性的安成龙鼻头发酸。
因为我没有爸妈。
因为赔偿金由监护人把持,但两家没有来往,对我更无亲情可言,他们愿意养我到成年都是我的幸运。
大伯疲惫地开口了,“安然,你走吧,你都结婚了,以后不要再来我家,这些我也不要。”
“吃不完也是要坏掉的。”
安然回应完,看了傅越宴一眼,两人便一起走了。
坐在车上,安然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傅先生,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耽误。”
他不会问为什么,再让人回忆起伤口无异于把疮痂撕开。
这不是在安慰。
回到家,傅越宴并没有停留,想了想拿了一袋西点,“我出门一趟,不用等我。”
“好、好的!”
安然坐在沙发上,天色越来越暗了,于是她躺着沉默地蜷缩了起来。
结婚真好啊。
她有家了。
自己的家。
心中的负面情绪渐渐散去,安然深吸一口气,起身洗了把脸,又从西点里挑出几个耐放的饼干,留给傅越宴上班饿的时候吃,随即提着一袋西点出门去了。
扫了个共享单车,骑车十几分钟便到了徐
老师家。
教师家属院的楼龄不小,好在徐老师家在二楼,也不是很高,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徐老师知道没人会给她送晚饭,她也不去食堂吃,经常会把她带回家吃饭。
后来徐老师退休了,干脆就自己给安然送到班上了,希望她能多些时间学习,还给了她家里的钥匙。
这个情,安然一辈子都不会忘。
安然开了门,却见沙发上坐了个眼熟的女人和一个老太太。
女人正在滔滔不绝,“徐奶奶,这事儿你总得给我个交代吧?我这名声都坏了!”
徐老师穿着一身旗袍,银白色的齐颈卷发显得她很优雅,“我知道这事是我们不对,我向你跟老王道个歉,希望你们祖孙能够——然然?”
徐老师看见提着东西进来的安然,诧异地喊出了声。
安然警惕地看着女人,走到徐老师面前,“老师,我过来看看你——你们聊吧,我做下卫生。”
说罢就打算提着东西打算去厨房。
“是你!”
女人“腾”地一下起身,横眉厉目,扯起红唇冷笑,“你来做什么?耀武扬威来了?”
徐老师诧异地看着她们。
安然也确定了眼前女人是谁,在咖啡馆她只是匆忙看了一眼,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你好,
我不认识你。”
安然对于傅先生的过往什么都不知道,更无意跟她纠缠什么,就算有事,也是应该傅先生去解决。
“哼,装什么啊,这就登堂入室了,真是会勾引人!”
徐老师在女人说出更侮辱的话前制止了她,“娜娜,这是我的学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绝对没有!您知道您孙子当着众人的面是怎么羞辱我的吗?您知道为什么吗?都是因为她!”
王老太太听见自家孙女的话顿时怒气冲冲,“像你这样的小女孩我见多了!不要脸勾引别人男朋友,还装无辜呢!”
她们炮击安然之时,屋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众人目光看去,傅越宴白衬衫黑西裤,袖子挽起来,露出白皙却有力量感的手臂,只是蹭到不少脏污,这与他整个人散发的精英气质极为不和谐,却有种性感的男性魅力。
安然简直受到了惊吓,傅先生怎么又出现了!
他看着陌生的祖孙,眼神很冷。
“你找我要88万彩礼的事有没有跟你家人讲过?你读大学时干了什么好事,上班以后又干了什么,需要我也一并说出来吗?再来找麻烦,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
“88万?”王老太太也很诧异,“娜娜
,你怎么要这么多啊?”
“我、我——”
女人想说什么,可是傅越宴说的话太吓人了,他怎么会知道的?
“娜娜!”
王老太太追着惊惧逃离的女人离去了。
安然站在原地,大脑宕机。
所以,徐老师的外孙就是傅先生?
天呐,这也太巧了!
“然然、越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你们认识?”
“外婆,我不是跟你说我结婚了吗?”
“昂!你是瞎胡闹呀!”
“就是她。”
徐老师呆住了。
下一瞬她拉起安然的手,满脸笑意,“然然,真的吗?你真的跟他结婚了吗?”
安然深呼吸,“是真的……”
傅越宴看向安然,“那你们先聊,纱窗还没换好。”
徐老师乐开了花,拉着安然坐下,“哎哟,真是缘分,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就没给你介绍我外孙,何况觉得他大你太多,只想介绍你们认识当兄妹的叫他照顾你的——没想到就这你俩还能凑到一起!快跟我讲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