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怔住。
她一时分不清傅越宴是觉得人际交往负担太重,还是——想跟她独处。
心里小鹿乱撞,安然却一个字都没敢问,两人就这么沉默地朝右走着,直到傅越宴停下。
幼儿园门前昏黄的一盏路灯下,老奶奶还没走。
只是面前的花环也所剩不多。
安然呆呆地看着傅越宴走过去,听着他要把剩下的花环都包起来的话,心里突然很受触动。
傅越宴带着花环回来,站在安然身前道:“就剩三个了,还有一小袋没串起来的。”
他将充满着馥郁香味的花递给安然。
这时,安然的脑子里竟然出现了悠悠的话,她说自己从来没收到过花。
其实她也是的呀。
“要戴上吗?”
傅越宴问。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收拾好了小摊的老奶奶笑着起身,“谢谢你们哦,你老公人真好啊,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罢迈着蹒跚的步伐离去。
一句百年好合,将安然心里压抑的念头激发了出来。
悠悠今天的话如在耳边,她戴上了手环,“傅先生,我可能不太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我觉得别人对我好,我就会喜欢他……”
傅越宴似有所感。
他没说话。
而安然手里馥郁的花香,仿若催化剂一般,鼓励着
她勇敢表达内心。
“你对我很好,是我从来没感受过的好,甚至是让我觉得自己不配的好,可能我确实是不配,但是试一试又何妨呢?”
安然抬眸,纵使耳朵红透了,在路灯下映出血管的脉络,却也没躲避傅越宴的眼神。
“傅先生,我喜欢你,我不想只是现在这样而已。”
傅越宴的内心是混乱的,是纠结的,是渴望也是克制的。
安然是特殊的。
这毋庸置疑。
他不会对每个女人都这么温柔细心,甚至连温和以待都不是必定做到。
他……
正内心斗争着,安然却突然被人撞到,原来是一群喝醉酒的男人,从隔壁小餐馆出来。
傅越宴皱着眉,赶紧把安然揽进了怀里,跟这群人拉开了些距离。
安然转头看去,却在这群人里,看见了一个熟人——胡凯莉。
她浓妆艳抹,穿着性感的衣服跟一个手腕大金表,挺着啤酒肚的男人说说笑笑。
似乎感受到了安然的目光,于是也看了过来。
胡凯莉吃惊过后,便满是怨恨,而她看向一旁的傅越宴时,那眼神便发直了。
“小、小莉,你放心,跟我……”
胡凯莉回过神赔着笑打断男人的话,“那当然了,豪哥什么身份?我又不是不识数。”
她最后看了一眼安
然,便陪着男人上了车。
傅越宴低头看了安然的表情,“你认识?”
“嗯。”
安然并不想多说。
傅越宴察觉,便没有多问。
“我打车送你回去,然后我就回医院吧。”
安然心里微沉,可是她没有再问一次的勇气,只好轻轻点头。
本来充满了希望的心,瞬间又像是被松了口的气球,倏然间就瘪下去了。
自打两人领证,拢共就在一张床上睡过一次,那一次……还十分羞耻。
安然将白玉兰放在另一个枕头上,叹息着入睡。
第二天上班,侯小明却迟迟没来,悠悠便跟安然说话,“他该不会是睡晚了吧。也不知道店里这监控平时有没有人在看的,就他这么没责任心的店长,怎么还能干下去啊!”
店里这会儿没客人,悠悠才去跟安然说话的,不远处的小惠听见了便响亮的冷笑一声,“某些人的猜想恐怕永远不会成真咯,店长可是去了总部,说不定回来就升职了;不像某些人,一辈子干店员的命!”
悠悠是个炮仗,一点就炸,“你在这看不起谁呢?”
“谁接话就谁呗。”
“真有意思,你不也就是个店员吗?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
“我跟你们一样吗?店长器重我,名额我一定能拿到!”
安然很冷
静,甚至觉得好笑。
“你能不能拿到跟我们无关,主要是别再说一些没脑子的话惹人笑话,你现在不过也就是个店员罢了,又比别人高级到哪去呢?”
“就是,不知道你在看不起谁,你这话不是连带着也看不起自己了?”
安然有些诧异的看向另一个同事,她之前可是跟小惠抱团的。
当初她们跟小惠也没什么矛盾,纯粹是因为小惠二人觉得她被店长特殊对待,收了好处才看不惯她的。
现在她自己成了这个受好处的人,反而耀武扬威起来了。
而这个同事……唉。
人性啊,真是复杂。
小惠一个人可说不过三个人,她越得意,也越憋屈。
朝着几人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了。
悠悠小声在安然耳边道:“侯小明该不会真的是要升职了吧?我的天,凭什么啊,也没看见他做了什么成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