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傅越宴的声音温柔似水,“老公会一直在的,不管宝贝到哪,老公都会一直在的。”
缓过来,安然才松开傅越宴。
“怎么小朋友越活越小啦?鞋子都穿反了。”
安然只能无奈弯起唇角,小声道:“刚刚跑得太急了。”
傅越宴当即就吻上了安然头顶,“不怕啊。”
说着,让安然撑着他,把脚上的拖鞋换回了正位。
“睡了一觉又该吃饭啦,小懒虫晚上想吃什么好吃的?”
听着傅越宴越发幼态的哄声,安然还是不好意思了。
“你看你想吃什么嘛。”
“那我们去夜市?还记不记得老公在夜市里给你赢的超大娃娃?最后让你给换成了钱——咱们再去赢一个!”
听见这话,安然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之前跟傅越宴还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越发衬得现在像做梦一样。
安然轻轻摇头,“不去了,我担心弄晚了,会错过。”
错过谁,她没说,但是彼此心里都有数。
傅越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对于安然的影响,终归还是没有亲人的离世大。
“那我们去吃个羊肉火锅吧,很快吃完,现在吃羊肉很滋补,暖呼呼的过去好不好?”
……
吃完饭到大伯家的时候,在路口看,二楼是没有灯的。
安然有些失落,还没回来吗?
然而她跟傅越宴牵着手朝里走时,却看见有个脊背深深佝偻住的人影也朝路上走。
是大伯母。
她没有注意安然和傅越宴,只是盯着路面,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的抬脚,缓慢挪动着。
昏黄的路灯把她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安然没叫她,只是站在原地看,一直到她消失在巷子里的黑暗中。
“还去吗?”
傅越宴轻声问道。
陷入悲痛中的安然并不是那么好懂,但是傅越宴也庆幸大伯的死为他提供了这么一个样本参考,让他知道以后该如何应对安然的悲痛。
安然也轻声回:“她看上去很累,让她回去喘口气,我们再过去吧。”
二人刚从车上下来,暖气瞬间变成冷气,傅越宴将安然抱住,“那咱俩在路灯下相拥,是不是还挺浪漫的?要是这会儿下了雪就更浪漫了,一起白头。”
安然诧异地仰头看向傅越宴,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白头……”
“是啊,下雪体验一下年轻时白头,等老了我这张脸可就没这么好看了。”
安然不由自主地顺着傅越宴的话去想,
没经过思考便道:“不会的,老公会一直好看,老了也是个帅老爷子。”
“可是我比你大七岁,我会比你更早老,到时候你去跳广场舞的时候被其他帅大爷穷追不舍怎么办?”
安然鼓起脸,“我为什么要去跳广场舞!”
“我是问你被其他帅大爷追求怎么办。”
“什么帅大爷?哪里有帅大爷,我眼里只有你呀!”
“你说的,我可当真了,不要到时候嫌弃我老。”
“你尽管当真,如果嫌弃你老,我当初就不会跟你结婚。”
……
跟傅越宴从白头,又往后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
安然突然释怀了。
人都是要死的,哪怕她现在这么年轻,可是不也是要死的吗?
就算是死,也各不相同。
起码她有傅越宴在身旁,他们不需要因为碎银几两,而复杂了最根本的感情。
她不会成为大伯母,而傅越宴也不会成为大伯。
她的人生,在遇到傅越宴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就开始了转动——
“走了老公!”安然握住了傅越宴的手,将他朝大伯家拉,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走过去的时候,大伯家的门是虚掩着的。
院子里的灯都没开,屋里也是黑黢黢一片。
安然打
开手机手电筒,这一照吓了一跳——大伯母就靠在门框上,双眼无神地坐着。
光亮出现的那一刻,她的眼球受了刺激,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光,迟钝的大脑也开始了思考。
“安然?”
“是我。”
安然循着记忆,走过去打开了院子里的灯。
一旁的棺材十分扎眼,但安然现在已经能平静地去面对了。
大伯母搓搓脸,“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这是什么笑话?大伯母,我只是来给大伯——送终的。”
闻言,大伯母倏然抬起了头,表情扭曲,在昏暗的灯光下比厉鬼更可怖。
“不要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大伯为什么死你不知道吗?都是因为你!”
安然平淡的接受她的责骂,“我已经提醒过你,可是你挂了——”
“你提醒过什么?我们需要的是提醒吗?需要的是你的谅解,如果你谅解了,小龙就不会去坐牢,我跟他爸就不会临老抬不起头!你大伯会自杀,都是你逼的,都是你逼得!”
看着大伯母激动万分的模样,安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