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缩在地面,惊恐地看向傅越宴。
“老公——”
安然停住了,她意识到了这个女孩在干什么。
傅越宴已经快步扶起了女孩,“熙熙,没事吧?”
“痛……哥哥,我痛。”
傅越宴直接打横将她抱上床,“进来!”
那急切的模样……看见这一切的安然,不知道在哪一瞬间疼痛似乎消失了,她独自缓缓起身——什么都不必说了。
医护将病床上泫然欲泣的女孩围住,傅越宴终于退了出来。
他转头看了安然一眼,这一眼凉到安然的心里。
“哥哥……”
傅越宴回头俯身,“我有家事处理,熙熙你乖,等会儿我就回来了。”
家事。
女孩垂下羽睫,遮住眼底的阴霾,她轻轻点头,“我乖的。”
傅越宴不再看她,朝安然走过去,却也连眼神都不给她,只是侧身而过,“出去说。”
安然垂下的指尖颤抖到她无法控制,连上下牙都在不断碰撞,她只能紧咬牙根。
可心却无比平静。
安然甚至悲凉地弯了下唇角——或许是该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安全通道里,傅越宴关上了门,隔绝了部分光源,而当声控灯也灭掉之后,楼梯间
安全指示灯的绿光存在感便极强。
照在两人都无比平静地脸上,便显得过分诡异。
“不是我。”
安然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的清白开口。
“那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把自己弄伤的?”
听了这话,安然也觉得可笑,可她只能点头。
那张悲伤的脸上出现笑意便扭曲莫名。
傅越宴看着安然的脸,情绪被极致压抑,这让他还能保持着清醒和理智,“她明知道自己脑震荡还没好又把自己的头撞破、明知道手臂骨折没愈合却给自己二次伤害、明知道我要进来所以握住你的手朝她脸上打?”
灯亮了,冷白的光笼罩了两人,所有情绪无所遁形。
安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她笑出来,眼里却控制不住的流出眼泪,“是,就是这样,你、你说得没错!”
看着安然反常到疯癫的表现,傅越宴绷不住了,他双手扶住安然的肩膀,眼周赤红。
“我能把命给你,但是我欠她一条命!你为什么要对她这样,你想让我怎么办!”
安然沉默着,悲哀地看着傅越宴。
她也能。
而现在,她心碎的想一死了之。
如果再来一次,她不要执着追求家庭,如
果有幸还能遇到傅越宴,她要一步一步从相识到相恋,相爱然后结婚。
而不是直接结婚。
这让他们的感情浓烈,却没有信任做基础。
一有风吹雨打,便风中零落。
而这样让她连死都不再畏惧的痛,她不知道还能承受几次。
“那离婚吧。”
安然努力笑出来,眼泪却不断流出来,直到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傅越宴的脸。
被抓住的双肩被松开。
安然踉跄地后退,撞到了墙面上,后脑闷疼。
她抬手擦了眼泪,却听见傅越宴声线颤抖,“你怎么敢?”
“我们不合适。”
傅越宴太复杂了,她曾以为的都不是真实的。
人生际遇不匹配、出身不合适。
甚至连性格都不合适——她曾以为是合适的,可是现在才醒悟,那都是傅越宴在配合她而已,而他随时可以收回。
“什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还是说你现在说这些话只是想转移你伤害了熙熙的严重问题?”
“首先,我没伤害她,是她动手打我,”安然沉着极了,她擦干了眼泪,“其次哪个熙,乔熙梦的熙吗?你跟这位熙熙认识七八年,在乔熙梦之前吧?”
傅越
宴的沉默让安然的猜测变成历史的事实。
她真是,又错得离谱。
乔熙梦是什么?她也不过是个替身啊!
而自己甚至不知道哪里跟那个“熙熙”有相同之处。
难不成就因为他们的相遇之初,自己可怜又悲惨吗?
念及此,安然已经万念俱灰,“说真的,傅越宴,我们放过彼此,行吗?”
说完,安然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之地,她连傅越宴身后的门都不想去推,顺着楼梯口匆匆下楼。
傅越宴沉默地站在原地,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脖颈上像是挂着沉重的尸体,让他无法直起身。
“喂,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里的?”
“会压吗?很简单的——你这手臂力量不够,明天跟我练呗?”
“你别这么软蛋好吗?吐两次就好了。”
“走、你先走,妈的老子杀过的人比你数过的钱都多,死不了!”
“哈哈,就说老子、老子——咳咳——死不了!”
“你得回去,你不属于这——我?我13岁就抗枪了,你能比?我要赚钱啊兄弟,我有个妹妹要养,女孩子要富养的啦,还得给她办国籍,很费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