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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太闷,我就出来吹吹风。”宴长宁对碧荷和碧雪说,“你们要再往前一步,再多说一句,我就真跳下去了。”
被宴长宁一番威胁,碧荷几个再也不敢往前一步,再多说一句。碧荷模样纠结,无可奈何的站在岸边等她。
宴长宁双足浸在冰冷的水中,脑子也飞速的转起来。幼时她听过皇宫传闻,后宫有孕的嫔妃摔一跤或落水之后,孩子就没了。对不住你们了,如果有什么怨气,日后就撒到她头上吧。
刚往台阶下迈一步,身体就被横抱起来。“天热水凉,还是回屋歇息吧。”
宴长宁不说话,忐忑不安的揪着衣襟,难道章敬已经说了?
“算了,你歇着吧。”元胤想了许久的话,仍未说出口。他刚才站在树荫下,远远的看着她站在台阶边,双足浸在水中,一身白衣似会乘风而去。而之后,他看到她准备扑向水中,似有心事。今天章敬和她谈了什么?
又做梦了,梦里自己被毒瞎的双眼逐渐复明,却始终看不清楚那人的脸,那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让她觉得莫名的害怕。醒过来已是子时,梦中的困扰和痛苦仍萦绕在身边,既然重活了一世,就不能重蹈覆辙。无论是莫擎天还是元胤,都不能困住她。
宴长宁点了碧荷和碧雪的昏睡穴,拔了碧荷头上的飞燕铜钗藏在怀中。她换了一身深色衣裳,开了门出去。这几日来她已熟悉了影卫新的布局,只要她够快,往偏处走一定不会被发现。虽然武功被封,但她仍手脚灵敏,轻手轻脚的绕到假山后,这里是影卫监视的死角,宴长宁在漆黑的夜中潜入水下。
黑水河的河水果然名不虚传,被冰冷的水包围,宴长宁全身一颤,憋着一口气咬牙往水口处游去。铁栏上只有三把锁,宴长宁用铜钗轻车熟路的打开锁,离开了这里。水道边无人,她得以游到水面换气,看清周遭的情况后,凭借记忆往黑水河边游去。
水下,她的四肢逐渐变得冰冷,下腹如刀缴一般的痛。宴长宁拼着一口气,终于到了出水口处。所幸她运气好,赫连府各处的水道管控并不严,各处闸口只用一把锁锁着,她当年好奇跟着九龙城里的三教九流学过撬锁,很轻易的就将锁打开。
上岸之后,宴长宁全身无力,躺在岸边的草地上歇息。月朗星稀,天河清晰可见,还有流星飞快的划过天空。小腹又开始痛了,她全身开始抽搐,过了好一阵才慢慢恢复。
捡了一根木棍,宴长宁拄着往西边走。夜风吹来,夹杂着燥热的气息,宴长宁一个激灵,好冷。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看到一户人家。宴长宁敲开了门,送上一小块碎银子才堵上了主人骂骂咧咧的嘴。
她买了女主人的一身干衣裳和火石,道了歉后又离开。这里不能久留,也许往西是不成了,还是去南边,也许她能找到困住她许久的谜题。
启明星从东方升起,宴长宁看到了村落。她临走之前,带了虞燕来三日前给她的银子和两个玉镯子。在村里要了早饭吃,用身上所有的银子换了一匹骡子,朝南方去。捡小路走,沿途没有跟踪她的可疑人,只要离开了秦国,元胤便再也拿她没办法了。
胃里翻江倒海,宴长宁突然四肢冰冷,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险些从骡子上摔下来。好不容易勒住缰绳,她才停下来走到一边,扶着松树呕吐不止。只觉胃和胆汁都吐出来了,才躺在一边大口喘气。恢复了一点儿力气,用水簌了口,嘴里才没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宴长宁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牵着骡子走了一段路,腹中空空,幸好早晨走之前买了几个粗面馒头。吃在嘴里味同嚼蜡,喝了一口水才咽下,无奈现在急需补充体力,只好将就着吃了。心中的疑虑必须得到证实才可以,她牵着骡子往南走。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当了一个镯子,拿了银子后问了医馆的所在,才朝西南角的医馆方向去。
早晨,瑶光阁中之人已发现宴长宁不见了,她悄无声息的走,没有任何人发现,阁中之人甚至不知她从什么地方离开,她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元胤没急着责罚下人,召见影卫问了昨夜的事,众人摇头,均没发现异常,不过影卫中的防风不知去了何处。
所有影卫皆经过精心挑选,不可能混进他国间隙,“你们仔细找找,看他可有暗号留下。”他不信吴铭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影卫被元胤调去找人了,他下令封锁整个黑水郡,已备好人准备亲自出马。迎面遇到一位身着玄色锦衣,带了帷帽的女人。
“不许去!”严厉的声音里夹着愤怒和失望。
“母亲。”元胤拱手行礼说。霍夫人待他恩重如山,他敬霍夫人为母,一直称她为母亲。
来者摘下帷帽,她保养得宜,仍可见当年风华,只是脸上的伤疤让她平添了让人敬畏的威仪,多年的宫中历练,造就她不怒自威的气场。“既然皇上眼里还有老身这个母亲,就听老身一句劝,让那邺国女子离开。否则的话,她只有死路一条,老身决不允许有居心叵测的人在皇上身边,更别提一个邺国细作!”
元胤当然相信霍夫人的话,她有手段有谋略,要杀一个人太容易。“母亲说得是。”
霍夫人语气坚决,说道:“你想要秦国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