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一点一手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一手拿起仓管桌面的内线电话。
“是我。”
“知道。”怎么感觉象特务接头?解一点心里浮起一丝异样。
“录用了,进保卫科。今晚就可以住进来,明天上班。”
“哇!”解一点高兴地叫起来,很快又迟疑了,“……当保安?”
“黄主任特别给他安排了个轻松活,毕竟未成年,等他适应适应再自己决定要进哪个车间吧,黄主任说了随他选,公司会照顾孤儿的。”
电话那头的蔡恒星言简意赅,公事公办。
解一点释然了。“那太好了,帮我办了这么大一件事,要怎么谢你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我确实有两个条件,第一,你看好他,别惹事生非;第二,我要跟你说件事,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解一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就象你相信我和文小丽之间没关系一样吗?”蔡恒星的声音带着点悲哀和沮丧。
“……过去了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嘛。”解一点有些心虚了,“要不你现在就说那件事,我保证相信你。”
“我……有一件很荒诞的事,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只要不扯男女关系,其他我都信你。”解一点生怕他说出些越界的话,赶紧补充。
“你想到哪去了!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电话那头他怒了。
“好好好,你正人君子,我卑鄙小人。到底啥事,请蔡大人明说。”
“算了不说了。”
电话啪地被挂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解一点一脸莫名其妙地放下话筒。十秒钟后,她把吞吞吐吐的蔡恒星扔到了脑后,文艺范儿的大少爷,两个点都在她的认知盲区,她可没时间琢磨。
下了班,解一点心急火燎地往五星旅社跑,下午她打过两个电话想把好消息告诉冬仔,前台都说房间没人。他走了吗?如果回家了还好,就怕他又回到了红毛的势力范围。
敲了好久门,就在解一点准备找前台开门时,冬仔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谢天谢地你没走!”刚才解一点都快急哭了,一千一万个不好的假设在脑子里翻滚,每一个结果她都不能接受。
“怎么了?”冬仔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
“成了!成了!你明天就是长发电子厂的保安了!”解一点激动地抓住冬仔的胳膊,情不自禁地蹦了两下。
冬仔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激动,只是略愣了愣神,从她手中挣脱出来。“解一点,这个工作可能不太适合我。”
解一点满腔热情立时被扔进了冰桶。“那你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可以跟我大伯去当海员……”冬仔走到镜子前,皱眉端详着他的新造型,头顶的伤口已经换了新纱布,他有听解一点的安排去附近卫生院换了新药,再过三天就可以拆线,但棒球帽还得一直带着,等伤口附近的头发长齐。
“你确定可以当上海员吗?”
镜子里的冬仔耸耸肩,摊开手,做了个不置可否的动作。
“所以你也不确定能不能被录用,现在你大伯没回来,你也没满18岁,这几个月你打算还跟红毛他们混吗?”
更深的烦恼被锁在了冬仔眉间,他沉默了。
“我知道你瞧不上保安这工作,但老蔡说让你先过渡一下,等实习期满你可以随便选择去哪个车间。如果你想当个有本事的人,干哪行都不会轻松。”
“我不怕累,就是不想干没意思的工作。”冬仔低声道。
“人不可能从零直接到跳到一百分。至少你现在有个赚分机会,能养活自己呀!”
冬仔转过身来,困惑地看着解一点。“你为什么要对我的事那么上心呢?我家都没人管我。”
解一点正要说什么,冬仔立刻又接话。“别说什么我是你师傅之类的鬼话,我可不信。”
解一点叹了口气。“你知道吗?上周在食堂,有个女工用水果刀杀蔡恒星,我给拦了下来,后来还当了他俩的调解人,他们之间有些误会,但伤人是要坐牢的,我劝蔡恒星原谅了她还好好地送走了她,而她也帮蔡恒星澄清了名誉……”
冬仔一脸震惊。
“我和那个女工还有蔡恒星都非亲非故,那个女工出手伤人是瞬间的事,我救人也是出于本能……”
“我大伯说过,这个世界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你肯定有目的。”冬仔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和不羁。
解一点点了点头。“当然有,蔡恒星因为这事欠了我人情,所以才安排你的工作,不过,让他欠人情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让他还上。”
“现在你帮我,想让我怎么还?”肉眼可见地,冬仔竖起了刺甲。
解一点想了想。“欠着吧,肯定要还的,说不定以后要你保护我呢。”
冬仔失笑。“别逗了,我还没你能打。”
“别老打打杀杀,以暴制暴除非迫不得已,正常情况下,嘴巴和脑子都比拳脚好用。”
“不要指望我没有的东西,你到底想要什么。”冬仔嘟囔着。
“你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