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菀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
四周的消毒水味无孔不入,让她很难受。
身体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力气,白菀硬撑着坐起来,带动手背上的针,立即就回血了。
她不觉得疼,就这么愣愣看着血冒到药瓶子里。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
大手摁住了她的手背,弹了弹输液管,冷冰冰的药水,钻进了血管里。
白菀看向来人。
是靳子廷。
靳子廷的黑眸充满责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死很可惜?”
这声音震耳欲聋。
白菀知道不是梦,她虚弱极了,不想跟靳子廷吵架,又躺下来。
她倒是乖巧了。
认真的输液。
靳子廷看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恶毒的话都咽了下去,打开刚拿来的饭盒。
“吃饭。”他冷冷道。
白菀认真吃了。
看着她求生的样子,靳子廷也不再生气。
“你高烧三天,人都要烧死了,病危通知书我签了三次。”
白菀一顿。
她这几天,竟然过得这么跌宕起伏。
难怪梦里那么痛苦。
白菀手指抖了抖,由衷的庆幸,“还好,我没有死在这里。”
靳子廷看着她,“你想死吗?”
“不想。”白菀毫不犹豫道,“我为什么要死?”
靳子廷嘲讽道,“靳临寒不要你了,你觉得你的世界都塌了,你说呢?”
白菀无声,把饭吃完。
之后才道,“我本来就没有属于过靳临寒,所以不存在他要不要我!”
靳子廷注视着她。
白菀被他看得很不适,大胆的直面,“你还有话要说吗?”
“有,很多。”靳子廷道,“但是我只有一句话想问你,当初我走了之后,你是不是也这么痛苦?”
白菀沉默了片刻。
她没有。
她说道,“不管是有还是没有,我都把对你的爱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你问这些没有意义。”
靳子廷的眼眸灰暗下去。
他垂眸,“不是每一件事都必须追求意义,只要个答案就可以了。”
白菀无情道,“没有这样过。”
靳子廷心情烦躁。
白菀
看了眼饭盒,表情有些隐忍。
“你先出去吧,我想多休息会。”
靳子廷看出她的难受,问道,“怎么了?刚才没吃饱,还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白菀来不及说下一句话,恶心感就涌上了心头。
她想去抓饭盒,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要恶心人家一番好意,眼疾手快抓住了床下的垃圾桶,全都吐在里桶里。
靳子廷轻抚她的后背。
白菀吐了好一阵,才感觉好些了。
靳子廷拿纸巾给她擦干净嘴角,忧心忡忡。
白菀吐完就好多了,躺在床上,“靳子廷,我好了之后,是不是就要去坐牢了?”
靳子廷坚定道,“不会,我会保你。”
他是北城最权威的律师。
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即使证据确凿,即使对面的竞争对手是靳家。
靳子廷也不畏惧。
这些,靳子廷都没说,他只道,“你好好休息,等开庭那天,你什么都不需要说,坐在那就行了。”
白菀哑声道,“谢谢你。”
靳子廷笑了下。
“这
都是我欠你的。”他眼眶有些红。
白菀心里一涩。
她一直以为,靳子廷再也不是从前的少年。
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总是靳子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
与此同时,靳家。
老太太的葬礼,办得很隆重。
一家人都在忙活。
整个靳家的气氛,也跟着低沉。
靳临寒亲力亲为,每一寸细节都不放过,他由衷的祈祷奶奶可以去天堂享福,不需要待多久就投胎转世,下一辈子他再做她的孙子。
忙到晚上,靳临寒歇下之后,夏瑜霏才敢去找他。
她知道靳临寒心情很不好,于是穿得一身漆黑,表示尊敬。
靳临寒许久没睡觉了,看起来很疲倦,坐在那定定的看着窗外圆月。
夏瑜霏温柔道,“临寒,你太难过了,得找个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
靳临寒,“我不需要人陪,你去忙你的。”
“我担心你,要不然就先开庭吧,白菀的恶果,或许可以冲淡你的悲伤。”
靳临寒冷笑,“我私下没有
对付她,你猜猜是因为什么?”
夏瑜霏哑言。
可能是做了亏心事,她今天脾气意外的好。
挑唆没成功,她也不再继续说,陪着靳临寒。
靳临寒道,“夏瑜霏,回去告诉你父亲,我们结婚的事,另外再说。”
夏瑜霏如遭雷击。
她错愕不已,“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没有为什么,你不去说,我就召开家庭会议,谁开口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