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菀没有走。
她就算心死了,可依旧做不出果断的抉择。
白志成突然道,“菀菀,你杀了我吧。”
白菀脸色一白。
白志成,“杀了我,解脱你自己。”
白菀从没有杀过人,更何况是自己的父亲,她慌张的站起来,离开了病房。
体力透支,没有走几步,就摔到了。
头晕得厉害,再加上低血糖,白菀这一摔,就很难再爬起来。
她用了会力气,发现抖得厉害,就干脆放弃了。
反正也不会轻易就这么死了。
躺一会,又能怎么样?
眼前逐渐一片漆黑。
耳边有一道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有人在呼唤她。
白菀睁开眼,看清了靳临寒的模样。
她呢喃道,“怎么又是你?”
每一次,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靳临寒在自己身边。
好奇怪啊。
这就是命吗?
她跟靳临寒的纠缠,不管怎么逃避算计,都无法真正的一刀两断。
靳临寒带着她回家的时候,白菀挣扎着要走。
但她的挣扎,
在靳临寒的面前向来都是无用功。
到家之后,靳临寒给她做了一份很可口的酒酿圆子。
白菀喝了两碗。
才感觉自己的精神打起来了一点。
她躺在那,看着靳临寒在家里忙碌,一会安排人送吃的过来,一会又打电话询问医院里的情况。
耳边嗡嗡个不停。
白菀闭上眼睛,喊道,“靳临寒。”
靳临寒安静下来,凑到她身边,“嗯?”
白菀无力道,“你真烦。”
这三个字说完,白菀就昏睡了过去。
她连着几天的劳累,全都补在了这一场漫长的睡眠里。
醒来之后,靳临寒说白志成没事了,并且给她看积极配合治疗的视频。
白菀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那时候很绝望,但真的看到这些,还是忍不住安心。
她心里安稳,吃饭就吃得多了。
靳临寒在旁边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白菀以为他要趁此机会对自己好一顿教育。
可她却发现,只有在靳临寒的身边,她才会真正的放松自己。
等白菀喝下最后
一口水,靳临寒才道,“你爸爸的病,我想你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
白菀一愣,摇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当以前那样。”
白菀,“你会不会安慰人?不会就最好别说话。”
靳临寒轻嗤,“现在做什么都不能让你满意了。”
白菀抱着吃剩下的碗,里面冒着香甜的气息,让人光是闻着都觉得心情很好。
她望着窗外的风景,心想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什么都不想。
光是一碗酒酿圆子,就可以让心情大好。
靳临寒通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她内心的想法。
他坐在白菀的身边。
“还想吃的话,我给你做。”
白菀眼神迷茫的瞧着。
她不太舍得清醒,缓了好一阵,才掀开自己的衣服,给他看自己的肚皮。
靳临寒垂眸。
她第一胎怀孕,七个半月的时候,肚子没有撑得很大。
也没有妊娠纹。
所以现在生下孩子,一点怀孕过的痕迹都没有。
靳临寒伸出手,掌心贴着她。
白菀道,“
你看,已经很大了。”
她用力的鼓着,脸色纯真得像个孩子。
靳临寒心里涌上一股麻木的疼,轻声道,“嗯,吃饱了就好。”
白菀跟他心灵相通。
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底一片通红,“靳临寒。”
靳临寒嗯了一声。
他把她揽入怀里,“别去想。”
白菀闭上眼,遮住眼底的落寞。
靳临寒抿了抿唇,“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白菀一听到这种话,就忍不住瑟缩肩膀。
她不想再怀孕。
一个女人失去孩子,听到最多的安慰就是还能再生的。
可是,只有当妈妈的才知道,这些话简直就是刀子!
不管第二个再完美,也无法代替第一个。
就像安安。
白菀已经完全离不开她了,但是她不是肚子的孩儿。
永远无法代替。
靳临寒哑声问,“白菀,你现在还恨我吗?”
白菀没有回答。
她或许不恨了,但是也没法再像以前那样,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白菀抬起脑袋,把靳临寒推开,抱着胳膊道,“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失去孩子,如果你帮我除掉夏瑜霏,我或许不会那么绝望。”
靳临寒的眼底一缩。
“你的视而不见,你的偏袒,都是把我推向深渊的手。”
“靳临寒,我可以原谅你,等我把那件事忘记,我们就和好如初。”
白菀放下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