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临寒现在的生活,像极了退休的老人。
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跟白菀在家里锻炼身体。
白菀跟着陪练,身子肉眼可见的好多了。
靳临寒病得深,没法去根,胃口还是不好。
病是可以装的,靳临寒装得恰到好处,白菀拎出来讲吧,又矫情,不讲的话,自己又看不下去。
但有一点是无法忽略的,靳临寒确实病没有好。
在治疗的这段时间,靳临寒对白菀物质上的要求,毫无底线的满足。
之前一直都很喜欢的地皮,他给白菀拿下,她一分钱没有出。
另外要做的钢琴演奏会场地,他都给她做最好的。
全力支持她的事业。
晚上,白菀躺在床上,靳临寒从后抱着她。
他揉捏她的耳根,问道,“只培养一个钢琴家么?想不想要其他的,你要是觉得当老师累,我给你邀请国外的钢琴老师。”
白菀,“暂时没有想那么多,任曦跟着我那么久,一直都在浪费她的时间,我得抓紧时间把她培养起来,不
要浪费这么好的资源。”
“任曦长得不错,可以考虑在颜值方面下点功夫。”
他给她出谋划策。
白菀想到任家的家室,“算了,他们家不喜欢任曦抛头露面。”
“我想到的是任景,他的专业是带艺人,应该知道任曦的最大价值。”
“贵圈很乱的,你别瞎出主意。”
靳临寒嗯了一声。
夜里寂静,时间也还早,他们都没有睡意。
靳临寒珍惜现在,也怀念以前。
他干涩的问,“以后呢,你打算在北城一直发展吗?”
那天朱笑笑说到婚姻,靳临寒自己都恐慌了。
他担心白菀为了安安,最后也会随便找一个将就。
靳临寒道,“白菀,你能不能……”
“不能。”白菀不等他说完,脱口而出。
靳临寒埋首在她的背后。
“好。”
他吐出的这个字,顺着她的后背,声线一路游弋,直达心脏。
白菀怎么可能内心毫无波澜。
靳临寒的奇奇怪怪,各种喜怒哀乐,在自己的面前展示,都是为了示爱
。
可是,自己也是遍体鳞伤。
在很多靳临寒看不到的地方,她痛心那个失去的孩子,绝望他一次次的轻描淡写,拿仇人在自己的伤口上来回摩擦。
他的不够爱,让她变得敏感又多疑,对这段感情也逐渐产生了恐惧心理。
要是不管不顾的跟他爱一场,那还会失去什么呢?
她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白菀满脑子都是往事,脑袋焦虑得像膨胀的气球,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靳临寒渐渐睡着了。
白菀想起来透口气,悄悄地来到外面,感受夜风的凌冽。
她赤着双脚,裙子平稳的扑在膝盖上,风裹住她,好像这个冬天,很漫长很漫长。
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有什么好哭的。
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过得也不错。
就是太拧巴了,一到夜里,这情绪就不受控制。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
白菀摸了摸眼睛,坦然接起。
靳子廷在电话里说,“白菀,我走了。”
白菀愣住。
她现在面对靳子廷的一
切,都挺平静的,她愣住,更多的想法是猜测他又要算计什么。
靳子廷道,“我最近在养伤,就没有去找你,我想了很久,我没有力气去抓你了,我也不想再跟靳临寒斗,为那点可怜的家产,斗得我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了。”
白菀轻声说,“你走吧,不需要跟我说。”
靳子廷失望的笑了笑,“不留一留我?”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见你。”
“白菀……”
靳子廷出声艰难,“你真狠。”
白菀清醒的说,“靳子廷,你给我的好,全都带着目的,你付出那么多,可我依旧没有因此获利,哪怕有一次,我能感受到你的好,我也不至于,把你推到如此田地。”
靳子廷累了,不想解释太多。
“你觉得,我还会回来吗?”
“不会。”
“这么看不起自己?”
“我在祈祷。”
靳子廷再次被重伤。
他承认,自己对白菀还是不甘心,努力这么久,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男人都是犯贱的动物,对得不到
的东西,总是念念不忘。
靳子廷低声道,“是我太心软了,所以你总是能欺辱我,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不碰你么?我知道你醒来肯定会恨我的,我不想做得那么绝,白菀,我依旧对我们的未来抱有一丝幻想,我希望,你在绝境的时候,可以想到我,我哪怕是你最后的退路,也是极好的。”
白菀听到这,心脏抽搐了一下。
她第一次,隔着手机对靳子廷产生一点共情。
“靳子廷,我不是什么好女人,不要这么执着。”她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