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在谷间的马匹跑的并不算快,但呜咽的寒风依旧打得人通体发寒。
而骑在大黑马上的黄品不但丝毫感受不到冷意,反而心中的那股躁意愈演愈烈。
来到大秦这半年间,虽然收获了爱情得了白玉这个美人,可反转却实在太多。
从屯兵到县尉,又从县尉到备塞都尉。
制定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乱。
好不容易熬到了阳山这边,以为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结果再一次来了个反转。
王灵口中所说的不相干之人,那是纯纯的反话。
王翦与王昂和王离的性子大为不同,事情看得通透,做起事来也极为圆滑,可以说王翦这一辈子几乎没有树敌过。
但架不住树大招风,在军中的权势太盛。
肯定有人不服气,想挑战一下这个军中的权威。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当时的少壮派李信,政哥或许是急着攻下楚国,或许是也想打压王翦。
询问打下楚国需要六十万人马后,直接询问李信。
得到只需二十万人马,政哥大喜之下还调侃了王翦。
而结果世人皆知,李信带着二十万人马出去,可只领了四万回来。
不但败得彻底,还让政哥颜面尽失。
虽说后边灭齐灭燕,李信也立了大功,可终究是抵不上那场大败。
一统六国后,李信觉得颜面无光,直接抱病回了陇西。
而来的这个所谓不相干的人,就是李信这尊大神。
当年李信毕竟是想踩着王翦上位,王家虽然对外没怎么言语,可实际上对李信那是相当不满。
李信估摸着也同样心里有疙瘩,对王家还是不服气。
他脑门上现在又贴着王家的标签。
李信跑到他这来,不说有没有什么其他用意,对李信的态度上就不好拿捏。
最要命的是听王灵所讲,李信好似有常驻的意思。
而有蒙成这个货在这里就够让人恶心的,现在若是又多了一个李信,他那些计划肯定又要泡汤。
加之炼焦炼得不太如意,黄品不但脑瓜子嗡嗡的,心中也极为烦躁。
不管怎么静心,都没法平静下来。
入谷了走了一半的路程,黄品觉得这样不行。
总是带着焦躁甚至是怒气的情绪,不要说琢磨着今后的计划,对接下来的应对也没半分好处。
更主要的是在见到李信后,也会把情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抬手示意王灵等人停下休整,黄品从大黑马上跳下来。
给大黑马喂了几捧精料,黄品一边给大黑马梳理鬃毛,一边极力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打算彻底平静下来。
“都尉,不必思虑那么多,李信现在就空有个侯位,没有官职在身。”看出黄品心情不好的王灵,在喂过马后咧嘴一笑,“他想看王家的笑话,却不知都尉的本事,到时候谁更难受可说不准。”
被王灵打断放空,黄品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事情若是如你所想那就好了。”
摸了摸大黑马的那头,黄品脸上露出一丝愁容道:“陇西侯都在家待了七八年。
突然间来到边地且直奔这里,哪能是看笑话来的。
恐怕又生出了统兵的心思。”
“啊?”
王灵先是惊呼了一声,随后怒气冲冲道:“李信这是真与王家杠上了。
明知道家主现在是北境的副将,还要往这边凑合。”
抄起马鞭用力在地上抽了一下,王灵咬牙切齿的继续道:“原本以为只是性子狂妄了,可还算有个人样子。
可没想到也是个落井下石的,老家主在的时候不敢出来,见王家势薄厚着脸皮出来了。
真是又恼人又可恨。”
听王灵这样说,黄品惊讶的摸了摸下巴,“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虽然对陇西侯不满,可对其才能还是认可的。”
顿了顿,黄品对王灵一挑眉,“陇西侯用兵的习惯你知晓吗?若是知道与我仔细说说。”
王灵虽然名字叫灵实际性格很憨,甚至可以说是一根筋。
但这次罕有的听出了黄品话中的意思,挠了挠头道:“都尉是想从领兵上看李信的为人?
其实没必要这样,李信初时勇猛,也能让人敬佩。
可现在年过四十,却使起了手段,性子肯定变得又狡猾又坏。
这次过来肯定……”
看到黄品没吭声,就是盯着自己看,王灵只好无奈的改口道:“李信在战阵上有三个习惯。
第一个是快,往往在敌军没有布好阵列时就会率军出击。
第二个是狠,当年看家主说李信与武安君有心相似。
只有灭敌主部才算得上是胜,因此每战都是决战,使得敌人闻风丧胆。
最后就是勇武,每次遇敌都是亲自上阵。
不但斩敌无数,还带动着大军士气高涨,每每都将敌人打得大败亏输。”
顿了顿,王灵回想了一下,补充道:“老家主在时,说过李信统兵成为勇武败也勇武。
遇到一般的敌将,李信的兵威势不可挡。
可若是遇到极为擅长谋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