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秦时代的工科男,在黄品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西横就明白黄品弄得这个水碓要做什么。
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齿轮图看了半晌,西横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千斤重锤得劲道大到无法想象,碎石碎粉简直不要容易太多。
抬头将目光投向黄品,西横声音发颤道:“北河离着铁石之处不远,虽然来回折腾了些。
可碎粉却不知道快上多少,此处一年怕是要冶出铁料不下五十万斤。”
“这就把你高兴的哆嗦了?”
用短刃在齿轮的简易图上点了点,黄品继续道:“铁料只是一方面。
水碓带起的锻锤力道不但大,而且力道均匀且日夜不歇。
你懂锻铁,只是落锤砸上几次就能摸轻力道。
不管锻打百炼精铁,还是锻打长刀与甲胄的甲片,快的不是一点半点。”
将短刃竖起对西横一晃,黄品脸色一正道:“现在是盛夏,到了上秋的时候,水锤至少要立起一座。
明年的一年光景,不但骑士的重甲至少两千套,战马的马甲也同样要这个数目。”
西横想象了一下人马全都披了铁甲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哆嗦,“这样的骑士怕是轻车都难以抵挡。”
压住兴奋用力喘息了几下,西横对黄品微微摇头道:“只要锻锤立起来,甲片锻打肯定容易至极。
但是光锻打出来还不行,打磨才是重头,极为耗费功夫。
我不敢保证一年内能打造出这么多的甲胄出来。”
黄品将短刃一抛,横着握住刃面,将刃柄在西横的头上敲了一下,“你那心思不会转弯吗?
锻打都能靠着河水的推力,打磨就不能了?
造纸时搅拌草料的铰刀你没给弄出来?”
再次抛了一下短刃,黄品握住刃柄后顺着齿轮画了两个传动的简易图,“这与鼓风的水橐没什么大分别。
只要能带着动起来,装着打磨砂石的大釜就能跟着摇晃。
只要大釜够大,一次往里扔一套甲胄的甲片都不是难事。”
说到这,黄品眉头挑了挑。
这怎么有些造枪造炮的节奏。
后装的火炮弄不了膛线啥的,但前装的铁炮绝对可以借着水力推动的探头把炮膛打磨的光滑。
但想到这会儿熬硝好说,可纯度高的硫磺根本没处大批量去弄。
黄品皱着眉头摇摇头。
光有炮没有足够的火药也是白扯。
起身朝着西边望了望,黄品用力握了握短刃,月氏必须尽早拿下。
河西走廊应该有高纯度的硫磺矿,即便没有再往西的南北疆也肯定有。
不过想要拿下河西与南北疆,需要先应付下来项羽和刘亭长才行。
转回身朝西横招了招手,黄品沉声道:“给你指点到这,玻璃屋舍与水碓锻锤能不能弄出来。”
“都把饭食端到嘴边,我再吃不下去还不如一头碰死。”
盯着地上的简易图又看了两眼,西横起身边抬脚将图抹平,边对黄品继续道:“造纸不难,那边完全可以交给你的家臣。
玻璃屋舍也不难盖起来,交给墨连领人去弄就可以。
但玻璃那边恐怕单靠墨房不够用。”
黄品明白西横话中的意思,想了想朝着营帐那边一指道:“这个你跟白玉商量,看她是什么意思,玻璃作坊是给她的。”
西横先是点点头,随后咧嘴笑道:“那我便只专注水碓之事。”
掰着手指算了算,西横一挑眉继续道:“初锤必然不太结实。
不过胜在够大,随后可以逐一锻打合用的精铁锤。
两月的工夫足够将水锤立起来。
而北河靠着阳山不远,冬日里不似南河那样全都封冻。
若是打磨的水排管用,你说得数目还真不是多大的难事。”
黄品指了指被西横脚下被抹掉的齿轮简易图,“那两个转轮必须要铸成一大一小。
并且带动锻锤的时候,小转轮要与水车最先连接,其后带着大转轮带动锻锤。”
西横先是一愣,挠了挠头道:“这有什么区别吗?为何一定要这样。”
黄品想要给解释一下,但是张张嘴又不知道该从哪说。
跟这货讲杠杆公式与原理纯粹是想不开。
略微琢磨了一下,黄品一扬手道:“小带大转得慢,但力道大。
大带小转得快,但力道小。
这个你可以先用木料多打造几个试一试。”
顿了顿,黄品放下手道:“咱俩都还有不少的事要忙,转轮的事你记在心里就好。
墨门要在九原大肆宣扬,除了墨安还有谁得嘴皮子最利索。”
西横眨巴眨巴眼睛,试探道:“不是改学说才是主要之事。
大肆宣扬不太好吧。”
黄品斜了一眼西横,“心思还算转得快,能拎得清哪头轻哪头重。
不过这次你们堪比是奉命宣扬学说,不要太过担心。
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搞清楚。
学说宣扬只是个名头,组建护卫总坛的虎门才是主要的。”
与西横的目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