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受苦了。”
当看到不少的牛羊从月氏人那边的冰墙内涌出,黄品都被整得有些不会了。
直到腾信的身影走到光亮处,黄品才没了惊愕。
有纵横家在搞事情,再离谱的事情也不离谱。
而且看这状况,腾信应该在对面混得不错。
不过这又让黄品生出一丝疑惑。
腾信若是混得不错,郭义是他的弟子,不该眼看着弟子被杀才对。
挪开冰墙空隙处类似于营门一样的超大拒马,腾信刚走进来黄品就迎了过去。
“劳烦安登君亲迎!”
踏入大营与见到黄品的那一刻,一种莫名的踏实感与亲近感充斥在腾信的心头。
语气带着激动地应了一声,腾信抓住黄品的胳膊,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继续道:“冬日行兵事,苦得是安登君与将士,老夫可不敢言苦。”
“别客套了,我现在是满肚子的疑惑。”反手拉住腾信的胳膊,黄品朝着营帐努努嘴,边走边继续道:“快入大帐,与我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因为不知道要僵持多久,营内对炭火已经进行管制。
只保证夜里睡觉时不被冻醒就可以。
即便是黄品的营帐内,炭火生的都并不多。
帐内远不是驻扎九原时温暖如春的样子。
不过腾信的讲述,却让黄品的血液好似沸腾起来。
不但没有是丝毫的冷意,浑身上下还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舒服的不得了。
腾信与墨安能取得波磨的信任就已经高出了他的预期。
墨安琢磨的反向操作计划更是可行性极高。
不管局势如何变化,打着商队旗号的二三百号人都不会陷入绝境。
当然危险还是会有。
但总比深处敌境腹心而随波逐流任人宰割要强上太多。
更何况还是既能继续搞事情,又能拉出一溜肉盾来。
说是泼天的功劳或许有些夸张,可墨安托腾信来说情根本就没必要。
月氏能立国那么久,哪能是白给的。
更别提遇到的还是塔米稚。
就连他都不敢打包票说对塔米稚的心思一清二楚,墨安打探的消息出些差错再正常不过。
就算是真要治罪,光是将西域的局势给摸得清楚,就足以功过相抵。
不过真正让黄品沸腾地并不是这些,而是对面的局势与他预想的大差不差。
直插到山口这一步险棋赌对了。
尤其是波磨的态度,他的谋划容错率将变得更大。
最为主要的是,验证了山口以北突然出现又突然撤走的月氏人并非是涉间那边吃了败仗。
而是稍稍出了些纰漏,将这部的月氏人给漏掉了。
这种状况早就有预料,管怎么说大泽上也是有六部的月氏人。
况且他冒险领兵插到山口,为的就是将大泽上的月氏人都给堵得动弹不得。
可以说拿下大泽是手拿把掐的事。
如果再顺一些,趁着波磨与赛塔起纷争的这个空档加紧整合六部。
到了夏天的时候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对河西发起冲击。
想到这些,黄品的脸上止不住的洋溢起笑意。
“先生与墨安此次是立了大功。”倒了碗茶汤递给腾信,黄品一扬眉继续道:“不过这劳功后边还有大把,先生歇上两月就还得启程。”
黄品的话让腾信有些疑惑。
纵横家不是兵家,上阵打仗的事情并不擅长。
至于治理地方,同样不擅长。
而且他们最拿手也是习惯了的手段就是里挑外撅,也根本没人敢让他们去治理。
不过黄品能这样说,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接过碗放下,腾信对黄品郑重道:“能用到老夫之处,安登君只管推辞,必不会推辞。”
黄品拿起墨安写的传信对腾信晃了晃,“河西之地并非终点。
再往西的数十城邦,大秦即便不能悉数尽收,也要让他们知晓大秦的强盛。”
看到腾信皱起了眉头,黄品将信放下解释道:“并不是我穷兵黩武。
匈奴人已经在漠北站稳脚跟。
之前刚败于大秦,短期内未必敢举全力来犯。
但东胡诸部与西边的数十小国,定是匈奴征伐的目标。
而数十小邦若是屈于匈奴,对大秦带来的祸患丝毫不比吞掉东胡各部小。”
见腾信还是默不作声,并且眉头皱得更紧,黄品没有卖关子,继续解释道:“匈奴势大后,与大秦接壤之地太过漫长。
两边已经注定是死敌,今后的争端会永无止境,直到有一方彻底倒下。
这一次您虽然没跟着大军行事,可在月氏那边也看到月氏人的集结。
该知道一旦开战,就要花费出去数不清的财帛。
河西之地与更西的数十小邦,就是大秦获取财帛的一条重要通道。
通道掌控在大秦手里,大秦与匈奴打起来就少伤些国本。
若是通道被匈奴所掌控,大秦就获取不到任何开源得来的钱财。”
黄品讲得很直白,而且谋划河西之地的终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