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心脏的跳动声,触目惊心——
苏锦年睁开眼,发现自己横躺在一片黑暗的地面上,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一念之间,却突然有红色的花朵飘了过去,那是,三涂河畔之花——红色彼岸花。
一声呼唤不知从何而来,弯过头时,苏锦年赫然发现有另一个自己,正跪在地上,看着自己,他满头白发,浑身是血,双手双脚皆被锁拷囚禁,无法动弹,长长的铁链伸向黑暗,望不到尽头。
“原来如此,是你……”苏锦年道。
顾北低下头,看着苏锦年:“呼唤我的名字吧……”
“呼唤你的名字的话,我就会……”
现实中,李昂正紧紧抓着苏锦年的头发,在昏暗的地下通道中不断狂奔,苏锦年的头部由于持续不断地与地面发生猛烈撞击,已经变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难以辨认出原本的五官,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仍然挣扎着双眼,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锦年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而墙面却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的头部在每一次撞击中都遭受着剧烈的疼痛,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
终于,李昂猛地将苏锦年砸向了墙面,瞬间,坚硬的墙壁便被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来,碎石横飞,触目惊心。
“呃……咳咳……”苏锦年的喉咙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让他无法呼吸顺畅。
紧接着,一股鲜血从鼻子、嘴巴、眼睛和耳朵里喷涌而出,溅落在了地上。
“哈呀……你真抗揍啊!”李昂大叫一声,抓着苏锦年就往天花板丢了上去,自己也飞身一跃,跳到了苏锦年身上,将其重新踩回到了地面。
轰隆——
一片灰色的尘埃冲天而起,李昂踩在苏锦年的胸口上,尽情蹂躏着他:“真是绝妙的舞台,来演场大戏吧,你的台词是,我想想,是我不想死或者还是杀了我好?”
地下通道的尽头——
雪姑静静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元宋跌坐在地,喃喃道:“别说这种,像人类的话啊……”
雪姑的身上,似乎只能看到一种情感,那就是遗憾,她的手指下方,在临死前的几秒钟内,写下了一个恨字,字体歪歪扭扭的刻在水泥地板上,或许永远无人问津,也不会为其细细琢磨。
所谓人,到底是什么呢?
所谓心,又是什么呢?
元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方巾,上面刺着她妈妈做的花纹,这块方巾,陪伴了元宋好多年,此刻,似乎终于有用得到的地方了。
元宋脚步平缓地来到雪姑身旁,将自己的方巾盖在了她的脸上,又脱下大衣,替女孩守住了最后的尊严,元宋隐隐察觉,雪姑身上,还有极其凝重的冤屈,没能得到释放,这种伤痛,是沉重的。
错的不是任何人,而是这个世界——
哒哒哒——
顾北挣脱锁链朝苏锦年走了过来,周围很空旷,看不到一点东西,只有红色的彼岸花,时不时飘过空中,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而苏锦年,能够清楚听到死神的声音。
顾北掐着他,冷眼旁观。
现实中,李昂也掐着他。
“你知道吗?第一和第二有着天壤之别,若不是你,r7计划也不会出现,你说,我能不恨你吗?好想求证一下,你是岑今山最优秀的作品,现在呢?”
身为人类时,他事事都被慕容城和叶云舒压一头,变成魔种后,又被岑今山拿来和顾北做对比,加上r7计划中的怨恨,将对顾北自然不会留情,此刻,他只想将所有的不幸,全部发泄在其身上。
李昂抬起手中的刀刃,直接劈断了苏锦年的小腿,断了的半条大腿不停哆嗦,就像是笨拙的蜻蜓,垂死挥舞着它的翅膀一样,扭曲恐怖的脸上,显现的分明是极致的痛苦!痛!真的太痛了!
此刻的苏锦年在李昂面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被李昂当成沙包一样疯狂蹂躏,而他能够做的,只有惨叫和挣扎。
苏锦年的意识逐渐消失,他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空间里,那儿的白昼之门永远被关上,黑夜铺开一张无边的网,吞噬了所有的亮色,乌云在铅黑的苍穹里奇异的翻滚着,隐约的闪电如锯齿般龇出森森白牙。
“这样真的好吗……苏锦年?”顾北问道。
苏锦年颠颠撞撞地爬起身,看向了四周,只见黑暗的空间,突然被废墟和战火覆盖了,到处都是绝望的哭喊声,一架飞机不受控制,直接撞进了某栋大厦里。
“希澈!无江?你们在哪里!”
苏锦年一边走,一边喊,刚一转角,就有一个浑身着火的人向他冲了过来,回头,一个被铁链拴着的男人又突然窜了出来,抓住苏锦年的手,死死不肯松开。
此刻,不管是往前还是往后,到处都是血淋淋的眼睛,苍白的脸,以及暴毙而死的人,所有的一切,不禁让人的感官细胞变得脆弱而敏感,对接下来会出现什么,都一无所知。
果然,越害怕的事越会发生,前进了一会儿,满地的脑袋、手臂、大腿再一次刺激了苏锦年的大脑。
顾北从苏锦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