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撑着黑色的大伞,龇着牙笑道:“持念,原来你在这里一个人淋雨呢。”
持念将额前的碎发捋到了脑后,看上去十分随意,他带着温和的笑意道:“江城市的雨和其他地方的雨不尽相同,让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雨也会不一样吗?”吉敷竹史笑的时候,肩膀一抖一抖,怪异极了。
“嗯,血啊,声啊……都会影响雨的观感,观感则会影响听觉,嗅觉和味觉,计划不成功是有原因的,因为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小虫子,从中作梗了。”持念轻声说道。
“是嘛……”吉敷竹史丢下黑色的雨伞,也淋起了雨:“那就让这场雨清醒一下我的脑子吧,让我想想……该怎么进行下一步动作。”
持念:“马上就会有了,在那之前,我想再画张画啊……”
“不愧是大艺术家……”
计划没能得到获许的苏锦年,撑着雨伞独自走在街道上,看着珠帘似落下的雨,有种难以明说的复杂情绪。
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响了起来:“噢,你是白秋的苏锦年吧?”
苏锦年转过头,来者是路过此地的林颂,江城执事局的一等高级执行官。
“看你有烦心事,要一起聊聊嘛?”
苏锦年看着林颂,轻轻嗯了一声,便跟着对方去往了附近的公园,那里荒废已久,却有许多长椅,是促膝长谈的不错选地。
苏锦年一边走一边问:“我记得没错的话,您就是林颂执事吧?上次见面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嗯,有什么烦心事吗?”
苏锦年坦白说出了【红瞳计划】的事。
林颂想了想,说:“这种事倒是正常……新人常会遇到的问题吧?”
“苏小姐也这么说过……但是红瞳计划,的确可能打破僵局,总比强制行动可靠吧……”
“你啊,看起来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根子里还是很像入见吧?”林颂从兜里掏出了烟来,给自己点上一根后,又看向苏锦年:“你要来一根吗?”
“不……我就不用了。”苏锦年委婉拒绝:“林颂先生也……认识入见先生?”
“嗯,算是吧,我们高中时做过一阵子的同学,虽然只有几个月,那家伙 15 岁开始就是执事了,以潜入搜查的名义辗转在各种案发现场之间,其中一个就是我就读的高中,现在算是好多了吧,那家伙当初可是异常冷漠啊!”
“15 岁嘛……真厉害啊……”
“是啊,平子也是我们学校的,如果当初没有入见的话,我们可能都不在人世了……想来还欠这家伙一个人情呢!”林颂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慨,苏锦年也能感受到他对入见的感激之情。
“我当时刚当执事,也被驳回过日思夜想整理出来的计划报告哦!”
苏锦年豁然开朗,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诶?是嘛!林颂先生是怎么解决的呢?”
“突然有一天,我实在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后悔啊,罪恶感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每天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矛盾像烂泥一样在心底层层堆积,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自己能认同的答案吧,我是个死脑筋,这个过程可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我说啊,苏锦年!”林颂突然转过头看向了苏锦年。
苏锦年也转过头,看向了林颂。
“我觉得,像你这种成天惦记着魔种的人,精神上才健康得多吧?红瞳计划的确最安全,与我们是不是执事无关,我们所掠夺的,是不折不扣的生命啊!”
苏锦年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我们夺取的……是生命……”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般,印在了苏锦年心里。
林颂拍拍他的肩膀:“总会找到突破口的,不是嘛?”
说完,林颂再次悠悠的吸上了一口,再徐徐吐出,看上去很是深沉。
“林颂先生,可以给我一根嘛?”
林颂微微一笑,替苏锦年点上了一支香烟,人们说,抽烟的男人都有伤痛,换言之也就是有伤痛的男人才喜欢抽烟,或者抽烟始于伤痛。
那么抽烟的男人就应该是涅磐的的凤凰,在阵痛,撕裂,呐喊中重生,选择了抽烟,也就选择了这种毁灭的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