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王汉云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在村中的大路上,几个孩子笑闹着从她身边跑过去,她怔怔的看着几个孩子出神。
老三小的时候,笑起来有点傻里傻气的,因为总是生病,她不常让他出门玩耍,偶尔让他出去玩一次,他高兴的不得了。
他长这么大自己也没舍得让他干过粗活,手脚都养的白白净净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少年人的傲气,十里八乡的看上他的姑娘也不少。
她从来没想过老三会这么自甘堕落的跟杨月兰这种女人混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她对他太过娇纵,也是也是因为她在他身上寄予了太多的希望。
他以前惯会说好话,晚上他读书的时候自己就守在他旁边,看着他端端正正的写字。
每当那个时候她都觉得幸福无比。
想着想着,王汉云伸手一摸,自己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
她连忙抬头望天,仰着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前世她乍一失去了丈夫,家里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时常累的大哭。后来渐渐地,心也变的硬了起来,她慢慢的也就哭的少了。
“妈!猪肉找到了?”是四妮来找她了。
王汉云赶紧抹干眼角的泪,强撑着朝着四妮走过去。
“妈,这肉······真是三哥拿的?”四妮脸上浓浓的担忧。
大概是因为知道老三最能伤自己的心,所以她那双大眼睛来来回回的在王汉云的脸上扫视。
王汉云的鼻子更酸了,自己前世怎么就这么认人不清呢!
明明这个家里四妮才是她最有良心的孩子!
那时候自己被老三赶出家门来,四妮瞒着她那个男人,将自己安置在出租屋里。知道自己喜欢吃带鱼,就总是在家里做好了带过来,还会细心的把刺给自己挑出来。
王汉云攥住了四妮的手,努力的控制着眼中的泪意。
“就是他偷得!你什么都别说了,时间来不及了,你赶紧回去把猪肉炖上。我去村支书家里一趟!”
“妈!你去支书家干什么!”四妮一愣。
“分家!”王汉云将猪肉塞进了四妮的手中,大步往村支书家里走去。
——
在农村里,分家一向都是大事。
因为生产队的工分记录是按照一家子人合在一起记录的,大家在生产队出工,一家人的工分都记在一起,到年底的时候按照工分发放粮食。
要是想分家,自然要上报生产队。
特别是老三这种常年都不在生产队干活,只顾着占便宜的主,把他分出去大家一年不知道要多得多少口粮。
村书记王建国是王汉云的娘家内侄,对于王汉云的家事也知道一些,所以王汉云向他提出要分家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
只是告诉王汉云等明天早上,生产队开会的时候,把他家的的事当着大伙儿的面说说,也算是有个见证。
天色已经黑了,王汉云才从王建国家里回来。
一进门,老大正好在院子里打水,低低的叫了一声:“妈,你咋才回来?”
王汉云只觉得身心俱疲,随口问了一句:“勘探队的饭你们送了吗?”
“送了,四妮做的,老二给挑过去了,没耽搁他们吃饭的时候。”
“嗯。”王汉云低低应了一声,抬脚往屋里走,走到门口却走不动了。
她干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休息起来。
“妈,你······没事吧?”老大走过来沉闷的问道。
“没事,你回去吧!”王汉云不想说话,干脆挥手赶他回去。
“哦。”老大性子木讷,也不懂得怎么安慰人,只好应声回去了。
东屋点着灯,沈巧英正坐在炕上做孩子穿的小衣裳,刚才院子里的动静她听得清清楚楚。
一看老大回来了,立马问道:“妈这是怎么了?跟老三生气了?”
“不知道,看着好像很累的样子!”老大摇摇头,“她不叫我管,那就算了吧。快睡吧!”
他钻上了炕,累了一天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沈巧英心里头有点犯嘀咕,转头看看中午王汉云给的那一大碗蘑菇酱,油亮亮的,可解了她不少馋。
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还是将手边的针线活放在了一遍,下炕穿鞋,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院子里。
夜晚的院子里空无一人,不见王汉云的身影,只听见厨房后的菜地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王汉云以前老是来菜地这边哭,没办法,日子过得太苦了。
她拉着大的,带着小的,每天要挣工分填饱孩子们的肚子,还要顾着老是得病的。
一个寡妇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喜欢来菜地哭一哭,发泄发泄。
她坐在菜地的田埂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冷不防身边一个脚步声传来,吓了王汉云一跳。
“妈,别害怕,是我!”沈巧英出了声。
同样作为女人,她其实很明白王汉云的难处,她家里也是早早的就没了爹,自己的寡母是如何把几个孩子拉扯大的,沈巧英看在眼里。
她以前总是怪王汉